身傾斜,把二人生生從船頭甩到側邊,撞向欄杆。
岑遠沒有軀體強化,近身搏鬥很難佔優勢,更別提現在還沒有武器在手。
但她看出這個“段多安”似乎也不太擅長,只要不與他拉開射擊距離,說不定還能拖到支援到達。
支援……她早已發出求救訊號,為什麼還沒有人行動?
她眼皮一跳:糟了,是幻境!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經處於另一個空間。
面前的是什麼東西?是實體嗎?
她不敢鬆開,膝蓋死死地抵著段多安的腹部。他還在掙扎,最終持槍的手還是無力地一鬆,岑遠迅速跳起來將槍踢進海中。
劇痛這才從肋下傳來,她無暇顧及。視域中還是安安靜靜的,彷彿這偌大的海面只剩下他們二人。
“你是誰?”
岑遠有些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抓住了一旁的纜繩。
“阿岑,我是段多安啊。”
“你是幻境的製造者,還需要親自動手嗎?”
“是啊,幻境,”段多安低啞的嗓音帶著瘋狂的笑意,“只不過,不是你的。”
“裴連。”
“沒想到岑隊還記得我這個囚犯。”
視域猛烈地閃了閃,像是無數聲音突然湧入密閉的空間,靜止的時間流動起來,瞬時的精神衝擊令岑遠眼前一黑,下一秒她的意識就被震耳的槍聲喚回。
胸口湧出熱流,登時所有的力氣都流失殆盡,她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轟!
海浪的拍擊聲與墜落聲重疊在一處,她向深淵沉去。
“下地獄吧。”
嚴歧南從夢中驚醒。
她做了一段空白的夢,卻不知為何,心慌得厲害。
房門外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顧臨溪不知道在做什麼,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她回了回神,拿起手機。岑遠的對話方塊置頂在最上方,今天也沒有任何訊息。
任務期間,岑遠是斷聯狀態,算算日子,還有兩三天就該回來了。
到那時自己也正好在寧州,真是再好不過。想到此處,嚴歧南不由得心中雀躍。
“你買了什麼寄到我這兒?”
顧臨溪正把幾個箱子往家裡搬。
“啊?”她走上前檢視,“哦,是茶几,還有搖椅,和矮凳。”
“啊?”
“我想放在你的陽臺。”嚴歧南認真地解釋。
顧臨溪索性不搬了,兩手一攤:“……那你自己搞。”
“我想了想,還是不把我家裡新栽的那盆茉莉搬來了,你簡直是植物殺手,”嚴歧南追著她喋喋不休地說起自己的計劃:“這個茶几剛剛好,平時也不用管它,又簡單又好看,還很實用……還有,我買了新的掛燈,是暖色的,到時也給你裝上……
你這是什麼?”
她的腳步突然停下,撩起顧臨溪的鬢髮。
顧臨溪轉頭看向一旁的落地鏡,繃帶還好好地纏在上面,她不以為意地推開嚴歧南的手,卻無意中瞥見耳下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
她湊近鏡子,看到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規則印記,從血管下透出紫色的熒光。
伸手一摸,卻是平平整整的,沒有疼痛,沒有異物感。
她眼神閃了閃,轉身走開:
“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