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存在。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再說話。
葉晟抬眼,上菜的服務員離開,他才將目光轉回到顧臨溪身上:“公開的案件檔案裡,齊蒙因為拘捕被特遣隊當場……”他提起一口氣,又緩緩放下,“當場擊斃。事實上,齊蒙死在我手上,我位元遣隊先一步找到了他,他問我相不相信他是兇手。
我當然不相信。
他笑著說,那線人死在他面前時,他就知道已無力迴天。”
無論齊蒙做什麼,特遣隊都會以拘捕為由當場殺了他。葉晟已經做好了要阻止特遣隊的準備,齊蒙卻突然衝向他,直直地撞向尖銳的冰刺。
冰刺穿透他的心臟,化作一灘血水,淅淅瀝瀝地穿過葉晟的指間。
他什麼都抓不住。
支在桌上的手肘無力地垂下,顧臨溪想也沒想就抓住了他的手,她的動作過於迅捷,由此帶倒了面前的茶杯,他卻還在發怔。
等到早已涼透的茶水浸溼裙子,她才鬆開手去抽紙巾。
“沒燙著吧?”葉晟忙問。
“涼的。”
她胡亂擦了兩下,望向眉頭緊鎖的葉晟。她嘴唇微顫,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又生生地止住了。寬慰的話語是如此蒼白無力,只能憑藉指尖微薄的暖意,傳達些許慰藉。
還是葉晟打破了僵局。
“雖然效果不同,但仔細想,這些藥劑有共同的特性。無論是使超能力者出現野獸特性,還是能力失控狂化,或是像徐銘、夏雯雯一樣過載,其根本都是引發超能力超限增長。”
“嗯,這不像給普通人植入非法晶片之類的尋常的非法改造,更像是試圖提升強度,並且,用的都是藥劑,”顧臨溪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試探性地問道,“矛頭突然指向齊蒙,是要封他的口?”
“是,也不全是。總部真正想壓下的,是adca內部有人私下裡做非法研究的事。我原本認為,是這夥人在天逸的員工身上做了手腳,眼看就要暴露,於是安排‘線人’出現,把罪行推到齊蒙身上,借總部的手順理成章地除掉他。
但聽你說了時月的逃脫,我現在倒不確定狂化事故是出自誰的手了。”
“內部有人做非法研究?”顧臨溪眯起眼,這是她沒有想到的,“為了什麼?”
“提升能力。”
“不排除這些人和非法組織內外勾連的可能性,”她轉念道,“按理說,如果懷疑齊蒙是他們中的一員,應該讓他招供出其他人才是……”她喉嚨一梗,想起什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雖然動機蹊蹺,但某種意義上說,齊蒙是主動求死的。
她換了個話題:“找出參與非法研究的人了嗎?”
“齊蒙死後,我打探到內部秘密清理了一批人。”
“就是說,不排除還有人在潛伏。”她點點頭。
“時晴為什麼要做這場戲?”
葉晟突兀地丟擲一個問題,顧臨溪愣了愣,篤定地看向他:
“她認識我,她早就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