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
“但這關係到一條人命不是嗎?可能還有更多的受害者,越早抓到人就越好。”他似笑非笑地問。
“我知道,我會找到兇手,不一定非要傷害她才行。”顧臨溪擺擺手,示意他別再說,起身往二樓的房間走去。顧臨瀾說的何嘗不對,只是她總會想起段綾縮在陰暗的房間裡瑟瑟發抖的樣子。
死亡回放,讀取的是死者生前的最後記憶。這些記憶大多伴隨著深刻的恐懼,與□□疼痛。
他們遭受到的身體傷害,痛覺也會一併傳達到能力者的神經中樞。
每使用一次能力,都是在親歷一次死亡,創傷應激會經年累月地纏繞著能力者。
她做不到對段綾的痛苦視而不見。
簡單地衝涼之後,她換了一身舒適的棉質連身長裙。趿著拖鞋來到餐廳,晚餐已經備齊,方姨正在擺碗筷,顧臨溪探身從窗外看去,那輛白色的車剛好駛進車庫。不一會兒,她就聽到門口傳來的熟悉的腳步聲。
“爸,媽。”
顧臨溪往客廳走了幾步,顧向良一面彎著腰換鞋一面對她說道:“什麼時候到的?”
“中午到的。”
“我聽小王說你去超研院了?”餘靜在一旁問。
“上次送來的樣本還沒有出檢測報告,我去看一下情況。”
餘靜不動聲色與顧向良交換了一下眼神,拎著包往樓上去了。顧向良拍了拍顧臨溪的肩膀笑道:“臨瀾哪去了,都準備吃飯了。”
“可能在洗澡,我去叫他。”
“小溪,”顧向良叫住她,“評測結束後去我辦公室一趟,我跟你聊聊那個樣本的事情。”
“結果出來了?”
“到時候再說吧。”
轉眼客廳只剩下顧臨溪,抬頭看二人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她雙手下意識地交握在一起,反覆地摩挲著,似乎是為了揉開僵硬的指關節。
也許是太久沒有回家,這個空間帶給她更多的是陌生,即使那個房間還保留著自己習慣的佈局,連各項用品都是熟悉的氣味,但當父母出現時,她仍不可避免地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突兀。
不,準確來說,是蟄伏在內心的某種恐懼感又復甦了。
她沒有意識到手上握得愈發緊了,以至於不長的指甲快要陷入肉裡,直到一隻胳膊攬住了她的肩膀,她才如夢初醒。
“吃飯去。”顧臨瀾輕聲道。
她解開雙手,幾道紅色的壓痕在白皙的面板上很是顯眼。
“指甲長了。”她解釋。
“放輕鬆點,我在呢。”
顧臨溪僵硬地扯起嘴角,擺出了十分虛假的笑容問道:“這樣行嗎?”
“求你別笑。”
飯桌上的氛圍還是和顧臨溪記憶中的一樣,弟弟總是在積極挑起話題,父親配合地回應,母親沉默不語,而她仍是習慣性地時不時觀察著母親的表情,若是露出了些許愉悅的訊息,她的心情也會稍微輕鬆下來。
“小溪,明天的評測沒問題吧?”餘靜突然看向她。
“沒問題的。”
“你在綏港很忙,但也不能放鬆了訓練。如果能有所提升就更好了,你在a級已經停留太久了。”
“我會努力。”她沒有看母親的眼睛。
“a級的提升是很難的,你太急了。”顧向良溫和地對妻子道。
“小溪不一樣,她的潛力不能浪費在行動部那些瑣事上。我早就說過不同意她去那邊。”
餘靜的聲調高了起來,顧臨溪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女人——又變成這樣——她心生厭煩,但臉上仍看不出任何除了平靜之外的情緒。
顧臨瀾玩笑道:“媽你別嘮叨了,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沒兩天你又把她煩走了。”
他向來是很擅長做這種事的,幾句之下就把話題轉開,只是直到晚餐結束,顧臨溪再也沒在餘靜臉上捕捉到其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