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進來了?
羊壇一骨碌翻起來,岔著腿坐在地上,眼雖然還暈乎乎直愣愣,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卻沒斷了。
好厲害的大鳥!
闕樓頂層的閣子雖然窗戶開著,但能瞄得那麼準,以那麼快的速度直衝進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麼想著,羊壇就看到,對面不遠處的黑色大鳥高傲地一偏頭,僅能見到祂一邊的眼睛,向下流露出一絲絲鄙夷地斜睨目光,而後祂震震翅膀,邁開步子,朝一旁走了過去。
羊壇完全看懂了那個眼神!
好傢伙,這大鳥能知道別人心裡想什麼?
就在這時。
大鳥邁步走去的方向,有人聲傳來。
“咦?還有人?”
聽著這聲音的主人年歲不大。
羊壇一個激靈,急忙扭頭過去。
“唧唧吱吱!”
便見一個壯碩少年,頭頂一隻狸貓也似的小獸,正在那裡看著他。
而且,那狸貓模樣的小獸,也是一臉鄙夷神情,發出難聽的叫聲。
驚喜!
除了兩隻手緊抓的人頭和蒲刀。
羊壇再顧不得其它,猛地站起來,結果腿腳早就凍僵,腦袋也暈乎乎的,差點一頭重新栽倒。
那壯碩少年忙趕過來扶住。
“多謝、多謝,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離得近了,羊壇才確切知道了那少年到底有多“壯”。
原本到了嘴邊的“賢弟”,硬生生換了稱呼。
壯碩少年也沒客氣,咧嘴一笑,道:“我叫蘇元明,你呢?”
原來這少年與那狸貓般的小獸,正是蘇元明與九環狸。
“在下羊壇,字德泉。”羊壇沒有報郡望,畢竟泰山羊氏現在還不一定要不要他了呢,此外聽蘇元明口音,極似蓬萊道洲人士,便問道:“蘇、蘇兄仙鄉何處?”
蘇元明道:“蓬萊道洲,仙門郡,地方偏僻,你未必聽說過。”
然而聽到仙門郡三個字,羊壇頓時一喜:“仙門郡?蘇兄可知曉陳仲陳子正公?”
蘇元明更開心了:“那是我師父!那個,德泉你又是哪裡人,連你也知曉我師父名諱嗎?”
羊壇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了。
這這這……
這人怎麼就能是陳公弟子呢?
就憑他長得壯?
當然,壯到能讓他羊壇都自覺畏懼的地步,確實也挺厲害了。
羊壇主要是羨慕!
這一位什麼運氣啊,居然能拜陳公為師!
要知道,就連謝幼輿想拜陳公為師,都被拒絕了。
當初檀德臺之會後,羊壇與謝鯤結伴返回洪陸,途中謝鯤講了與陳仲相識、同行的見聞。
羊壇聽到陳仲隨意講了幾句前人故事,就讓謝鯤突破感應之後,恨不能以身替之啊!
檀德臺法會前後,陳仲也說了很多,可惜羊壇就沉浸在陳仲所展露的劍意當中了,除了領悟無形劍意,沒有更多收穫,相比起來,羊壇也更願意突破感應!
只可惜,機會錯過就沒了。
謝鯤想拜師,都被拒絕,還有周青為了拿司茂的頭顱做拜師禮,連他自己的性命都搭了進去,羊壇估計自己想拜師,恐怕更難。
然而眼前這一位,可真……
嗯?
他說自己是,他就一定是麼?
羊壇忽然意識到,他和蘇元明在這裡的交流,完全無法求證啊!
所以,糾結蘇元明是不是陳公弟子,蘇元明運氣好不好,完全不重要。
重要的是,搞清楚這是哪!
“咳!在下泰山郡人,陳公名諱自是知曉的,卻不知蘇兄如何在此處,此地是何地,那、那位前輩又有何用意呀?”
羊壇說著,用下巴指向那大黑鳥,卻是猜測對方能夠直接察知他人心中所想,故而不敢再胡亂促狹。
蘇元明聽得撓頭。
“泰山郡?師父和孔先生都還沒教過我啊!”
這地名兒蘇元明根本不知道。
想繼續問問泰山郡在哪吧,可羊壇的問題又一個挨一個,不回答,好像有點不太好。
蘇元明為難著,他的小聲自語卻已是被羊壇聽到。
羊壇經過這麼片刻平緩,已是從僵、麻之中擺脫出來,聽得蘇元明連泰山郡是哪裡都不知道,即便明知眼下不是羨慕蘇元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