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兄,出事了!”
北海郡,學宮,一名學子滿臉惶急,連頭上發巾掉落也無暇理會。
伍禧,學宮諸學子中公認的學問第一,也最得徐幹厚望。
此次帶領學宮學子,設棚施粥等諸多抗擊時疫的事情,在徐幹倒下後,都是由他一手安排。
昨日,陳仲找出了治疫良藥石蒙根。
於是伍禧今日便將學子們都分派了出去,向百姓們宣傳石蒙根治疫之能,並且帶領百姓們出城採集。
早上謝弼的車隊在城外準備出發時,陳仲他們能夠看到百姓們採集石蒙根的身影,便是伍禧等一眾學子的功勞。
此刻,伍禧也是剛剛從城外回來,正與兩名同窗互相攙扶著,一個個全都累得腰痠背痛,直不起身。
見到來者,伍禧身旁的兩個學子露出不屑來。
此人名叫陰尚,是陰氏庶孽子弟,而且馬上就要出五服之外,在陰氏內被嫡脈子弟當奴僕使喚,於是才來學宮求學。
若只如此還罷了,這陰尚慣來拈輕怕重,做事情挑三揀四,今日就找了藉口,早早跑回陰氏族內,根本沒有在野外親身引領百姓。
此刻跑過來,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呢!
伍禧終究是有領袖氣度,勉力站直了問:“幹臣,出了何事?”
幹臣便是陰尚的字,他跑到近前,喘著粗氣:“蓬萊君、蓬萊君的大軍,突襲粱、陰、杜三姓,粱氏毫無抵抗,竟不知何時逃了!陰氏、杜氏措不及防,傍晚時便被攻破!我、我我……”
伍禧和另外兩名學子如何想得到,陰尚帶來的竟是這樣的訊息!
三人全都呆立當場,完全反應不過來。
蓬萊君桓志的大軍?
怎麼可能呢?
一點苗頭也沒有看到啊!
軍伍行進,規模越大越不可能遮掩,光是後勤輜重就聲勢浩大。
可如今的北海郡,別說城內,他們學宮學子在野外帶領百姓們,辛苦採集了一天,也沒有見到絲毫動靜!
當然,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伍禧緩了片刻,問陰尚:“此事乃蓬萊君與世家門閥之爭,與我學宮當無干系,幹臣你莫非是怕那些兵匪牽連過甚?這你放心,到了學宮……”
原來伍禧以為陰尚是害怕出身問題引來殺身之禍。
但陰尚根本不是為了這個,當即打斷。
“不、不是!伍兄,你、你聽我說,時間緊急,那些兵、那些兵就是衝著學宮來的!他們正在往這裡來!”
陰尚的話,讓另外兩名學子大皺眉頭。
軍兵來學宮幹什麼?
“陰乾臣你危言聳聽吧!”
“對啊,咱們學宮有什麼,值得那些兵匪特意來?”
質疑之聲,引來了附近更多學子,大家三三兩兩,疲憊且疑惑地聚集過來。
陰尚見沒人信他,急得渾身冒汗不止。
“安靜!”伍禧大喝一聲,壓住議論:“幹臣,你把前因後果講清楚。”
陰尚一跺腳,只得從頭開始講。
原來他今日躲回族中不久,就被一名嫡脈非常得寵的小娘子給揪住,命他捉鳥。
陰尚無奈,進入山林,結果這恰恰救了他一命。
等他捉到了鳥雀,返回陰氏族中的時候,剛好看到陰氏族長與數名修為高深的族老,在孫秀軍陣兵鋒下,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殺死。
那些兵都很奇怪,面無表情不說,一舉一動都好似木頭人偶一般僵硬,但看服飾,卻與府衙中的吏員、衙役之類很相似,而且其中還夾著不少百姓模樣的人。
當時,孫秀並不下令軍陣攻擊陰氏的囤堡圍牆,只是不斷列陣變化,然後就有諸般彩色光華,匯聚到孫秀身上,由孫秀本人突入陰氏囤堡之內,沒有一個能夠抵擋。
陰氏被破,很快就有許多原本的嫡脈子弟被抓到野地中,孫秀除去逼問他們陰氏自身的財富積蓄所在,有沒有和逃跑的粱氏勾連,便是重點逼問藏在學宮的喬氏寶藏!
聽到這裡,伍禧與一眾學宮弟子面面相覷,學宮哪裡來的喬氏寶藏啊?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但陰尚躲藏在外,趁著沒被發覺,提前逃跑,趕回學宮報信,半路上,他還看到杜氏的嫡脈子弟也正被押送,顯然杜氏也被攻破了。
不過負責押送杜氏嫡脈子弟的,則是由幕府掌書記粱籍率領的一隊人馬了,這些人遠沒有孫秀手下的神奇,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