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想在今夜矇混出城,都不可能!
除去這些人力,仙門郡侯那裡也被催逼著,大晚上坐鎮城池上空數十丈處,隨時盯著,只等何處亂起,便去鎮壓。
三姓士族早被這般大動靜驚動。
畢竟郡府吏員中,絕大部分都是三姓子弟。
更何況都尉、郡丞和長史這三個官職,一直被三姓世襲。
郡府有動靜,他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然而知道並沒有用。
三姓原本的族長才被陳仲斬殺不久。
新的族長經過內部激烈鬥爭方才上位,便又被鄭又玄倚仗雁衝軍暗中懾服,他們對自家部曲、奴僕絕根式的壓榨、搶奪,固然讓鄭又玄滿意了,卻也讓三姓中很多利益受損的成員日漸不滿。
孔蘩露這邊只是稍稍放風,說三姓族長得罪了孔衍,立刻就有數不清的三姓子弟暗中向他“揭發”。
於是,當陳仲、孔衍和蘇元明回到仙門郡的時候。
孔蘩露已經將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
孔衍在府衙階下,聽著耳邊玉瑱的瑟瑟震盪,看著面前由吏員展示的“兇器”,臉色鐵青。
孔蘩露同樣臉色不好看。
但他做為郡守,總算是親自查證了這麼一場發生在治下的,駭人聽聞的案件,案情不得不由他親自講解。
“據左回交代,此臼乃是砸碎骨骼,挖取血髓之用。”
左回就是如今的左氏族長。
地上,一個用木料掏出臼形的粗笨器具,早被鮮血染得黑紅,底部一層黏稠的殷紅液體中,幾點白森森的骨茬觸目驚心。
類似的器具還有很多。
嬰兒骨軟,有直接拿來研磨的磨具。
胎兒則更軟,一對絞杆即可……
不少負責搬運的府衙吏員,搬著搬著半路就嘔吐起來。
蘇元明義憤填膺:“可恨!李大叔他們便是被逼著做這些東西!”
孔衍在回城的路上,與陳仲交談,已然知道檀德臺上發生之事。
此刻卻也不由自主,生出某種遺憾。
“子正,你在檀德臺上,怎不直接將桓志那畜生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