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
房門外,兩名直立著,似魚卻有腿,還有兩隻短小的手爪的守衛,各持刀兵,神色不善地盯住孫秀。
孫秀眉心狠狠一跳。
這只是兩頭沒什麼修為,全憑蠻力的蠢鯢。
就算孫秀的修為被削,卻也不會怕了這麼兩頭東西。
但孫秀至此,是奉了桓志之命的,一時衝動,恐怕有負使命。
壓抑住怒火。
孫秀道:“我要見伯納王!”
“回去!”
這些蠢鯢似乎只會說這麼幾個字,而且發音十分怪異。
孫秀想要和他們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眼看著刀鋒越逼越近,孫秀只得退回房中。
這是一間用料古怪,造型更古怪的房舍。
從內部看,好似一個巨大的河蚌,全屋沒有梁,沒有柱,就如橋拱一般,開出了一間絲毫不顯狹窄的房舍,這裡面床榻、桌案、櫃格一應俱全,從其尺寸上看,應當是為人族特意打造的。
鯢族的體型普遍比尋常人族寬大,高度倒是不及人族。
也不知這座墟海中的斛宮,與蓬萊都有哪些暗中的聯絡。
鱗蟲中,蛟、鯢、蜚都將自己的海下城垣稱為“宮”。
斛宮臨近蓬萊東岸,兩者距離不過千餘里,但斛宮隱藏非常好,若非此次奉命而來,孫秀根本不知道在蓬萊這麼近的地方,就有如此“海國”。
坐回床上,孫秀皺眉回想來時所見。
海底的斛宮沒有人族的城牆,也沒有什麼道路,蠢鯢們都是遊動著往來的。
他們利用一種不知名的灰白色材料,在海底建造起大片建築,以各種“臺”、“廊”為主,裝飾以海草編織的簾、席。
斛宮的最中心是多層的廣臺,當下的斛宮之王照伯納,就是在廣臺的最高處接見了孫秀一面。
照伯納倒是能夠說一口流利的洪陸雅言,也穿著各種形似貝殼的東西連綴而成的盔甲,不像看守孫秀的兩頭蠢鯢赤身露體,毫無廉恥。
照伯納並沒有給孫秀什麼承諾。
桓志希望照伯納在海中攔截陳仲,最好是在航船進入墟海的十萬墟嶼之前。
墟海中有著數量極多的島嶼,據說超過了十萬。
但這些被稱為“十萬墟嶼”的島嶼群,位於墟海深處,蓬萊北面的邇海與墟海交界之間,有著闊達數百萬裡的茫茫海域,其中島嶼極少。
如果照伯納能夠在陳仲接近十萬墟嶼之前,將那艘海船擊沉,陳仲即便鬥法之能再強,也難免葬身海底。
畢竟海上仍是鱗蟲一族的天下,而陳仲所搭乘的宛船,也不是什麼堅固的巨舟。
一旦照伯納成功,不僅可以奪得大成太玄,而且可以將陳仲殺死,徹底解除桓志的心頭之患。
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呢?
可惜的是,照伯納與桓志之間的默契似乎也不算很好。
孫秀做為使者,已經被軟禁在這種蚌殼般的小屋子裡兩天了。
被關進來之前,孫秀數了數,此處類似的小屋子,只有三間,也不知以前是不是有人來過,如果有,又是什麼人。
與此同時。
十餘頭鱗色斑斕的修長蛟族,在同等數量的鯢族引領下,來到了照伯納所在的廣臺前。
“唐倫王,你不在房宮,到我這裡做什麼?”
照伯納雖然說得很不客氣,卻親自迎至臺下,與到訪的蛟族房宮之王率唐倫,一同登臺。
房宮同在墟海,但距離蓬萊就遠多了。
鱗蟲一族雖有三大主要支脈,語言文字卻是統一的。
他們自稱為上古“嘉子”之後,祖宗比人族先祖得道更早,鱗蟲之語,也傳自嘉子。
不過根據許慎探究,上古文字的離奇遺失,並非只是人族面對的問題。
鱗蟲一族當今使用的語言文字之來歷,恐怕與他們自己宣稱的大不一樣。
率唐倫似乎稟性直率,直接反問照伯納:“你沒有感受到嗎?那支可恥的手杖,進入了大海的懷抱!”
照伯納沉默。
他當然感受的到。
而且,他還很清楚那支手杖現在具體何處。
但他更知道持有那支手杖的人是誰。
率唐倫看照伯納不語,頓時停止了登臺的動作,修長的身軀高高昂起,俯視著身旁的照伯納:“你在猶豫什麼?那支手杖可不只鎮壓著我房宮的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