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拍岸,聲聲入耳。
龍晏看看屋後的崖壁,乾脆躺在屋頂上進入了觀想。
屋內一個極其肥胖的男人躺坐在床上逗著一個扮成小和尚的女子。相承著急地在旁邊不停踱步,“趕緊想一想,如何將這豐百穀打發走!”
胖子哂道:“豐百穀一介武夫,怎會是你東瀛第一商人毛利相承的對手?”
床上慵懶的女人也瞟了相承一眼,挖苦道:“喲,這還是咱們的相承公子麼?怎麼像是被中原人嚇著了?反正咱們在這裡已經賺足了錢,還有大批的財寶就要裝船運走,有什麼好擔心的,大不了一把火燒了閩州城,咱們回東瀛。”
相承喝道:“臭婆娘,盡說不吉利的話,一有風吹草動就想著逃跑!”
胖子道:“她說的不對麼?你還真以為那豐百穀是個永久的冤大頭?他能在中原給你開一輩子道,你能跟在他身後賺一輩子錢?你這不是一廂情願嗎?那豐百穀一旦發現咱們揹著他做了什麼,立馬就會卸磨殺驢!”一看相承禿禿的頭頂,胖子立馬改口道:“過河拆橋!”
相承憤恨道:“雖然已經賺了一些錢,但我們在中原的佈局卻還剛剛開始,未來整個大燕東南沿海的商路都將被我毛利家族控制,到時候不僅是貿易,就是大燕與附屬國的交流也得看看毛利家族的臉色!可是現在豐百穀起了疑心,眼看著大好的前景就要斷送,如何能心甘?”
胖子道:“不心甘便又怎地?要我說,抓緊將那些被攝魂的瓜子處理乾淨,反正也用不上了,還省得惹來麻煩!”
女子拋一個媚眼給相承 ,“要不就通知他們的家人,每個送三千兩銀票來,不然撕票!能賺得多少,便是多少,總勝於白白忙活這許多天。”
胖子啐了一口,道:“婦人就是婦人,眼裡只有錢財。別說現在豐百穀已經起了疑心,就算他不起疑,如此眾多的綁架要緊連著付贖金,官府還能袖手旁觀麼?別做那個發財夢了!”
相承道:“與今之計,只能打死不認了。”他推了推胖子,“你趕緊召集藥師和攝魂師,將那些瓜子除去攝魂的一切痕跡,趁今夜無月丟到江岸上!一定要做得乾淨。”
“那陳氏母女呢?”女子問道。
“她們自然是要帶走!這可是搖錢樹!畢竟陳儲的畫賣一張少一張,價錢只會越來越高,這可比做貿易買賣省事多了,”胖子笑道。
“豐百穀想也不要想一招治我!我毛利相承絕不會輕易放棄控制中原!” 相承恨道,“你們好好藏在這德化寺中,要是被中原人知道你們謀財害命的這些壞心思,只怕還沒走到街上就沒了性命!”說完,急匆匆走了。
哼,壞事做盡還想裝無辜?偏讓你裝不得。龍晏轉身飛離屋頂,一閃坐到了章無象身邊,竹筒倒豆子般對他耳語道:“相承等人來自東瀛,妄圖控制中原東南沿海商貿,他們有藥師和攝魂師,今夜便要將被攝魂的人丟到江邊。陳氏母女要被帶去東瀛,他們還要賣陳儲仿畫。”
豐百穀聞言,怒目圓睜,“在我中原之地,他們怎敢如此妄為?”
“你這是還有質疑麼?”龍晏譏諷道,“你在前面搭臺,人家在後面唱戲;你在前面鋪路,人家在後面斂財。事到如今,你還對那毛利相承抱有幻想?”
“毛利相承?”
“就是那個來自東瀛的假和尚。”
豐百穀罵道:“竟然是個假和尚!都怪我,早該對他和他的人多加留意的!”
龍晏道:“現在不是討伐他們的時候,不知道還有多少被攝魂的人被他們藏了起來。今夜之前,一定要穩住他,讓那些他們所謂的‘瓜子’都能被放到江岸上,此後再把這些壞蛋一網打盡!”
豐百穀一聽有理,又問道:“那麼這些被攝魂的人,現在何處?”
“被我師兄救起一些,但是應該還有在我們趕到閩州之前被攝魂藏匿的,那些卻不知在何處。今夜……”龍晏還沒說完,相承領著一個端了茶盤的小和尚進來。
“城主這是——”豐百穀還是一臉憤慨,相承不禁疑惑。
“哦,我這兄弟年輕,說話不知輕重,冒犯了城主!”章無象拉了龍晏一把,龍晏趕緊對豐百穀拱手道:“還望城主見諒!”
豐百穀一愣,馬上領會了章、龍二人的掩飾之意,配合地“哼”了一聲。
相承乾笑著,張羅著給三人送上茶盞。
龍晏悶聲不語,眼珠子一轉,心中念道:“要想辦法讓這些東瀛人都集合起來,於今夜一網打盡,不能讓他們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