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名斥候策馬飛奔到劉禪面前,翻身下馬行禮,語氣有些急促:“殿下,敵軍先鋒已到漢津渡口北二十里處,約莫再有半個時辰,可至漢津港。”
劉禪冷哼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吳軍先鋒是誰?有多少人馬?”劉禪詢問道。
“領軍的是老將韓當,約一萬兵馬。”斥候回道。
劉禪臉上青筋暴起,咬牙道:“這群雜碎終於來了,下令全軍備戰!”
“是。”
漢津渡口,寅時一刻。
此時的河面萬籟俱寂,聽不到任何蟲鳴聲。
漆黑的寒夜裡,濃霧席捲著天空,將一切籠罩在黑暗深處,白色的霧氣升騰而起,像走不出的迷宮,讓人迷失方向。
河面上除了平靜之外,只剩下冷冽的肅殺之氣。
跟隨劉禪在此設伏的將軍是五虎上將黃忠,此時他率領的兩萬人馬,蟄伏在漢津渡口以南的密林深處,只要韓當率領的吳軍搶渡漢津渡口,埋伏的蜀軍就會萬箭齊發。
此時,密林深處的每一名將士,都瞪大眼睛死死注視著漢津港的動靜,每個人神經緊繃,手中死死緊握著兵器。
“句將軍,看到北岸那座沙丘了嗎?”劉禪指向不遠處的沙丘道。
“看到了。”
“一會兒你帶火槍營的弟兄摸上去,那裡是整個渡口的制高點,離岸邊不過兩百步。”說著,劉禪揉了揉臉,有些興奮道:“佔據制高點後,凡是強渡漢津港的吳軍,不用留手,直接射殺。”
“好,末將這就去準備。”句扶抱拳道。
句扶走後,劉禪看向身旁的護衛霍弋說道:“傳令黃老將軍,敵軍抵達漢津渡口後,繼續蟄伏不要露面,待敵軍半渡後再放箭齊射。”
霍弋點頭,隨後小心翼翼地前去傳令。
一場大戰,悄無聲息的來臨。
半個時辰後,漢津渡口隱隱約約聽到船隻靠岸的聲音,但由於霧氣太重,根本看不清敵軍究竟多少人馬登岸,從腳步聲判斷,這並非吳軍的先鋒部隊。
腳步聲不多,且鬆散繁雜,應該是吳軍的斥候。
搜尋半晌後,吳軍斥候見岸邊沒有人影,就趕緊划船回去稟報。
劉禪輕吐一口濁氣,幸虧蜀軍軍紀嚴明,剛才但凡出現一點聲響被吳軍發現,這波伏擊便會前功盡棄。
吳軍斥候消失後,又過了半個時辰,敵軍仍然沒有搶佔渡口的動靜。
這時候劉禪有些沉不住氣了,難道情報有誤?
就在劉禪心裡犯嘀咕之時,掩藏在濃霧裡的敵軍船隻,開始悄無聲息的渡河。
“來了!”
聽到動靜,劉禪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此戰關係著六萬蜀軍的安危,他必須保持高度警惕。
劉禪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等了這麼長時間,伐吳復仇的時機,終於來了!
破曉時分,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濃厚的霧氣在空氣中久經不散,水面上只有船隻划動的聲響,此時萬餘敵軍隱匿在濃霧當中,開始搶渡渡口。
蜀軍斥候們貓著腰來到劉禪面前,報告敵軍登陸渡口的人數。
約莫一炷香時間,又一斥候抱拳道:“稟殿下,敵軍渡河已有半數。”
劉禪與身旁的霍弋對視一眼,隨即輕吐一口氣,眸子深處陡然暴射出精光:“命令傳令兵揮旗,決戰!”
霍弋點頭,連忙示意遠處的傳令兵揮旗。
隱匿在密林深處的老將黃忠看到進攻訊號後,將斜插在地面上的赤血刀拔出,然後摸了摸後背上的鐵胎弓,隨後對著身後將士喊道:“老夫廢話不多說,此戰乃是復仇之戰,先帝慘遭東吳毒手,含恨隕落,吾等將士深受先帝皇恩,定當以身報此血仇,擒殺陸遜!”
緊接著,無數蜀軍將士將白色孝帶繫於頭頂,迅速披上孝服素衫,濃烈的殺伐之氣頓時撲面而來。
身披孝服而戰,此為哀兵。
哀兵必勝!
“弓箭手列陣,出擊!”
伴隨著黃忠的聲音落下,弓箭手方陣從密林中迅速而出,直奔漢津渡口。
待到渡口百步之時,黃忠當即高聲嘶吼道:“準備!”
剎那間,箭矢引弓待發,斜向指向夜空。
“放!”
無數箭矢頓時脫弦而出,箭雨直奔吳軍軍陣。
韓當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入軍陣當中,瞳孔當即微縮,旋即厲聲喝道:“有埋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