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天水城,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月光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灑下渾濁不堪的清輝,月光朦朧詭異,彷彿給這座傷痕累累的城池,蒙上詭異的薄紗。
此時的姜囧如芒在背,神情變得愈發不安。
“等等。”
就在劉禪剛準備離去時,姜囧忽然叫住了他。
劉禪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皺眉道:“姜功曹還有話說?”
姜囧黯然神傷,只見他支支吾吾,薄唇微微有些顫抖,半晌後他咬著牙嘆道:“殿下恕罪,方才那不成器的少年,正是正是犬子姜維。”
劉禪聞言,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道:“什麼?姜姜維?”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原本以為姜維沒在天水城,想著今夜之後問問姜囧那孩兒在哪,誰知竟如此碰巧,自己今夜遭遇了姜維的暗殺。
這讓劉禪心中頓時湧起萬千思緒,天水姜伯約,膽大心細,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確定了是他,就更不能讓他輕易逃了,當然也不能讓這位未來的肱骨之臣受到任何損傷。
姜囧鼓起勇氣,內心正激烈的掙扎:“殿下,老夫如今一把年紀了,死則死爾,無懼天地,可那犬子正值少年,他還有大好的未來,不應隨老夫埋葬於此”
“老夫自知犬子犯下大逆之罪,殿下想要出氣,儘管拿老夫的性命頂罪,只求殿下能放犬子一條生路,任其於天地間飄零”
劉禪心下煩躁,不願跟姜囧多說什麼,隨後猛地轉身,朝身後趙統下令。
“趙兄,命令血衣衛全體出動,封鎖天水城,從此時起緊閉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城!”
“另外,立刻與霍弋取得聯絡,搜尋那少年的下落,給我抓活的!”
趙統領命而去,頃刻間血衣衛如潮水般朝著天水城的各處要道奔去,迅速將要道封鎖起來。
劉禪站在原地,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姜維此人恩怨分明,乃堅毅勇猛之輩,他富有謀略,忠心尊師,若要收降他,怕是要多費一番口舌。
劉禪忽然想起歷史上的諸葛亮在招降姜維時,搬出了一尊重量級別的人物。
姜維的母親。
姜維是至孝之人,他出身名門大姓,通曉儒家經典,比較聽從母親的話,故而諸葛亮設計擒姜維時,讓其母親勸他投誠漢室。
想到這裡,劉禪轉身詢問姜囧道:“功曹之妻,姜夫人可在城中?”
姜囧聞言,一頭霧水。
幸虧站在他面前的是劉禪,若是曹孟德站在此處說這種話,他必須得提防一下。
“家妻在城內。”姜囧回答道。
於是,劉禪趕緊命人將姜維的母親請了過來。
沒過一會兒,薑母被請過來,她雖年過四十,卻依舊風姿綽約,氣度不凡,顯然是大家出身。
細細看去,規整的髮髻中夾雜著幾縷若有若無的銀絲,紅唇不點而朱,深紫色的長裙在月光的對映下,彰顯著她的尊貴身份。
見到薑母,劉禪不敢怠慢,恭敬地朝她行晚輩之禮:“禪見過姜夫人。”
薑母看向姜囧,不明所以,姜囧連忙苦笑解釋道:“夫人,此乃劉皇叔之子,天水城今夜便是被他所破。”
薑母聞言大驚,連忙道:“原來是劉皇叔之子,快莫要施禮,折煞老婦了。”
劉禪自知時間寶貴,也不拖沓,將今夜天水城之事和盤托出,若是姜囧和薑母兩人前去勸說姜維,或許姜維能放下手中長弓,向自己投誠。
“姜夫人,如今天下之勢漢室凋零衰微,曹魏篡漢當屬逆賊謀逆,家父乃漢室正統,對百姓有仁愛之心,對將士秉承仁義,志在興復漢室,解救天下蒼生”
“還望夫人以天下百姓為念,勸說姜維兄弟棄魏降蜀,禪自當將其以兄長相待,提拔重用,此生絕不背棄!”
聞聲,薑母深吸一口氣,她看著劉禪,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但她看到劉禪目光中求賢若渴的神情時,終於下定決心,微微點頭道:“老婦久居深院,不懂天下朝堂之事,亦不願摻和諸侯爭霸,但老婦素聞劉皇叔仁義,勤政愛民,頗有仁德,如今殿下攻破天水,又秋毫無犯,可見其愛民如子之心”
“既然殿下覺得吾兒是可造之才,老婦便勸降試試,他自幼受我教導,深知忠孝節義,想必懂得分寸。”
劉禪聞言大喜,躬身道:“如此,便麻煩姜夫人了。”
深夜,姜維與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