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內侍有心了。”
劉禪拿起盤中的點心,輕輕咬上一口,果然香酥脆碎,甜香不膩。
“你是哪年入的王宮?”劉禪瞥了黃皓一眼,好奇的問道。
黃皓神色一凜,嗓音略顯尖細:“回少主,奴才是建安二十二年進的。”
劉禪眨眨眼,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隨即黯然嘆息道:“好好的三條腿的人,為何想不開要自宮?這個時代好像不流行閹割吧?”
若說掀起自宮熱的朝代,還得是大明。
那個時期的太監,形成了獨特的官僚體系,宦官可以干涉朝政,與讀書人分庭抗禮,因而無數人為了謀取官位,紛紛揮淚自宮。
讀書改變命運,自宮亦能改變命運。
黃皓神情有些尷尬,欲哭無淚:“少主,當內侍並非奴才所願,奴才奴才是被逼的。”
“前些年家父好賭成性,欠下鉅額賭債,為了還債,父親便把我賣給了債主,債主見我生的俊美,多次交易後,奴才被輾轉賣到王宮強行閹割”黃皓一把鼻涕一把淚,痛訴悲慘的人生。
劉禪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太慘了,天崩開局啊!
然而在沒有身體優勢的情況下,眼前這位黃公公竟然在有朝一日權傾朝野,可見其野心之大,手腕之強。
身體殘缺者尚能有如此野心,果真不是一般人。
很難理解,那些歷史上權傾朝野的宦官奸佞,在控制朝堂後,雄性激素陡然大開,殺人如同砍瓜切菜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股目視一切的狠勁,簡直比純爺們還爺們。
不是割了嗎?那燃爆全場的雄性激素哪來的?
難道沒割乾淨?
定了定神,劉禪看向黃皓含笑道:“黃內侍,你初來世子府,感覺此處與王宮相比如何?”
黃皓諂媚一笑,輕聲道:“後宮過於清冷,明爭暗鬥太多,生死也不過是上位者一念之間。”
“然而少主的世子府多了幾分人情味,沒有太多勾心鬥角,奴才跟隨少主左右,不會像往日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劉禪仔細打量著他,面色淡然。
瞧瞧,這才是說話的藝術。
怪不得人家能在蜀漢的朝堂上翻雲覆雨,這一套連環屁下來誰招架得住?
劉禪挑了挑眉,淡淡一笑:“那可不一定,我這人有時候挺喜怒無常的,說不定哪天不開心了,直接砍你的腦袋去祭旗。”
“少主莫開玩笑,奴才膽子小。”黃皓眼皮一跳,乾笑道。
“對於我來說,你可是個很大的麻煩。”劉禪接下來說的話也不再掩飾,笑著盯著黃皓問道:“說說看,王后派你來世子府,具體的任務是什麼?”
黃皓一愣,沒想到劉禪打破常規,直接選擇明牌。
要知道王后向世子府添人,自然有其用意,這是一層窗戶紙,你我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各懷鬼胎的度過接下來的日子,各自相安無事不是挺好的嗎?
然而手賤的劉禪,卻直接選擇將這層窗戶紙戳破。
黃皓陪笑打哈,此時的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敢將劉禪當成十幾歲的娃子看待。
許久後,黃皓才緩緩無奈道:“不瞞少主,王后派奴才來此,實則是監視少主的動向……”
頓了頓,黃皓接著道:“少主在承香殿宿醉的那晚,王后先後召劉永和劉理兩位世子入殿問安,中間車騎將軍吳懿也曾出入過宮闈,具體談了些什麼奴才不知,但他們離開承香殿時,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朝著少主留宿的寢殿望去”
黃皓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必點的太透。
劉禪雙眸微眯,看來王后吳莧對現在的他甚是忌憚啊,要不然也不會急召他那倆個便宜弟弟問安。
黃皓的表情甚是坦然,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出賣後宮那位主子而充滿歉意。
“黃內侍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不俗,就是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把本少主也打包賣了。”劉禪含笑看著他,這笑容裡摻著幾分虛假。
“良臣擇主而侍,良禽擇木而棲。奴才既已拜在少主府下,當盡心竭力,絕無二心。”黃皓神色鄭重,就差指天發誓表忠心了。
劉禪抿了抿嘴角,不置可否。
你是良臣?
寧願相信母豬上樹,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
更何況眼前這貨還不是男人。
劉禪目光閃動,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