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感受著萊爾斯充滿求知慾的目光，摸了摸下巴上的絡腮鬍。
思索片刻後，霍爾開口道：“既然會長在提到他們的時候沒有刻意避開你，應該預設可以讓你知道……那我就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吧。”
“我們所說的「瘋子」其實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組織，他們自稱「真理會」，成立至今至少已經300年，內部成員百分之八十都是無妄神蹟的恩賜者……這群瘋子致力於將每一個無妄神蹟的恩賜者都拉進會，所以他們肯定會來找你的……”
說著，霍爾眼神有些玩味地看向萊爾斯。
“而且你對他們的重要程度，應該相當高呢。”
萊爾斯被霍爾看的毛骨悚然，心中的疑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霍爾先生，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就是無妄神蹟的恩賜者？”
“而且我才剛獲得無妄神蹟的恩賜，怎麼可能對他們很重要呢？”
霍爾目光飄向遠處的天空，語氣有些高深地說道：“這些就不是你現在能知道的了。”
萊爾斯：……
“那他們為什麼被稱為「瘋子」，這我總可以知道吧？”
霍爾想了想回答道：“可以……實話告訴你吧，你所踏上的無妄神蹟這條路，是所有神蹟中最盛產瘋子的一條路徑，所有的被恩賜者在踏上三階後全部都會變成精神病，身體裡好像同時住著幾個靈魂。”
“……而且這個階段，無妄神蹟的能力是所有神蹟中最強大的，一群力量超群的神經病到處製造神秘學事件，不是瘋子是什麼？”
難怪莉茲會問「是否清楚無妄神蹟的危害性」。
“但是不應該啊……”萊爾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無妄神蹟不僅獲得恩賜的時候危險，踏上這條途徑後更危險。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理查森會在信中讓萊爾斯到「弗洛市」來舉行無妄神蹟的恩賜儀式呢？
是理查森也不清楚無妄神蹟的危險性嗎？
不，以理查森的性子來說，他是知道神秘學世界暗藏的危險的，他不可能在不確定無妄神蹟安全性的前提下給萊爾斯寫下如此致命的資訊。
理查森也沒理由要謀害僅剩的家人。
那麼只有一個理由，理查森被「黎恩格爾」徹底欺騙了……這樣又牽涉到另一個人……給理查森回信的菲利普船長，他扮演了什麼角色？
萊爾斯此刻只感覺，「黎恩格爾」這個詞充滿了迷霧和危險，而自己的穿越也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看著萊爾斯滿臉陰鬱，霍爾還以他正悲傷，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必這麼悲觀，雖然這個途徑很危險，但只要不去踏上三階就沒問題。”
萊爾斯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不踏上三階，這可能嗎？
他的身上有這麼多謎團，而且既然萊爾斯選擇了相信他，他就必須替萊爾斯完成未盡的事情。
“先生們，你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馬車伕的粗獷叫喊聲打斷了萊爾斯的思索。
霍爾遞給車伕兩張中勒紙幣，將萊爾斯攙扶著進了旅館，看了眼陳設簡陋的瘋狂旅館，神色有些驚奇。
“你的房間號是多少？”霍爾看向萊爾斯。
“306，旁邊房間是305，對面房間是307。”萊爾斯詳細介紹。
老闆是個六十多歲、鬍子花白的老頭，隆起的啤酒肚看起來像是孕婦，衣服上殘留著未洗淨的油漬，此刻正靠在櫃檯後的牆壁上打盹。
在萊爾斯的記憶中，這個老闆名叫埃隆。
篤篤篤……霍爾敲了敲發黑的櫃檯。
“老闆，305號房間和307房間空著嗎？”
埃隆被嚇了一跳，揉了揉朦朧的眼睛，看清來人似乎是個有錢的紳士，整個人清醒了幾分。
“這兩間房都是空的，你要哪一間？”
接著埃隆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萊爾斯，有些憤憤地說道：“小夥子，你已經欠了兩天房費沒有交了，若是今天還不交我可就要趕你走啦！”
萊爾斯臉上流露出些許尷尬，這兩天他壓根就不在旅館裡。
“這兩間我都要。”霍爾指了指萊爾斯，“還有他的房費我一起付給你。”
埃隆自然不介意誰付賬，滿是皺紋的臉露出一個菊花盛開般的笑容：“請問你們要住幾天？”
“……就今晚。”霍爾思索了會後說道。
埃隆很快表現得沒了興致，邊做登記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