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爾在審訊室見到邪惡的「真理會」成員淺藍的時候,對方的眼神是潰散的。
淺藍看起來生無可戀,嘴裡一直呢喃著:“不要,不要。”
這樣失神地喊了一陣後,淺藍忽然一陣乾嘔,幾條沾著粘液的白色小蟲落在鐫刻符文的地板上,瘋狂扭曲蠕動著,像是某種被用於邪惡祭祀的祭品。
“嘔……”霍爾乾嘔著關上審訊室的門,小跑著逃離了這詭異的現場。
萊爾斯已經無法想象淺藍今後看到屍體時的反應……哦,不好意思,淺藍已經沒有以後了。
亞瑟在確認淺藍已經無法提供有價值的情報後,走進更衣室換上一身紅白相間的主教長袍,手捧「天國教廷」的安魂經走進地下室。
當亞瑟十分鐘後從地下室出來時,手裡多了個樸素的骨灰盒。
萊爾斯吞了口唾沫,突然意識到,霍爾說審訊椅上處決過好幾個人這件事多半是真的。
等到亞瑟帶著骨灰盒離開事務所,邦尼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胸前,似乎在為罪孽深重的靈魂祈禱。
“亞瑟會長是「天國教廷」的人嗎?”萊爾斯向霍爾提問。
霍爾抿了下嘴,緩緩說道:“亞瑟以前是教廷的一位神父,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從教廷離開來到弗洛市,成立了「隱者」組織,不再過問教廷的任何事宜……我也是那個時候被亞瑟招進來的。”
“我曾經問過他為何脫離教廷,他只說想真正守護生命與死亡,其餘的便沒有再多說……在「隱者」出現之前,弗洛市的治安並不如現在這麼好,某些具有神蹟的人在這裡鑽「監察者」法規的漏洞。
那時教廷只在城門外派遣了人排查「真理會」的神蹟擁有者,對其他神蹟擁有者不加限制,「隱者」成立後,教廷便把排查的人撤走,這裡全權交給「隱者」管理……雖然看上去是給了「隱者」最大限度的自由,但我覺得更像是和會長決裂。”
“對了,有一點萊爾斯你應該不清楚……弗洛市不允許任何擁有信仰具體某位神明的組織存在,祂能“看到”神蹟深處的信仰,所以「天國教廷」和「日冕教團」在這裡都無法設立教堂。”
萊爾斯思索著點了點頭,旋即追問道:“這麼說,「天主」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應該是吧。”霍爾不是很確定。
萊爾斯心底閃過些許詫異……什麼叫應該是?
“霍爾先生,這世間有哪幾位神明?”萊爾斯有些好奇。
霍爾思索了陣回答道:“天主,日冕之神,戰神,湮滅主宰,秩序之王,原初慾望,還有一位失蹤幾百年的天秤神像。”
萊爾斯沒想到原主閱讀的那些神秘學傳說書籍中的存在,居然是真實的神明……緊接著他又提出了自繼承原主記憶以來便存在的疑問。
“霍爾先生,弗洛市的神秘力量痕跡如此明顯,為何外界的居民根本不知道?”
如果“萊爾斯”和理查森知道弗洛市的話,或許兩人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這是「監察者」的力量,任何從弗洛市離開的人都會被抹去關於「監察者」的記憶,只會無比深刻地相信弗洛市治安良好,甚至任何文字性的記載都會被這股力量修改,只有高階存在才能抵抗這種影響。”
霍爾耐心解釋道。
畢竟這不屬於組織隱秘,算是弗洛市的神秘學常識,知曉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原來如此……萊爾斯差不多明白了弗洛市的運轉法則。
此時亞瑟已經安頓好骨灰盒,走進更衣室換回日常的黑色風衣。
見亞瑟回來,萊爾斯結束閒聊不再耽擱,從沙發上起身。
“霍爾先生,能否陪我去辦點事?”萊爾斯看向霍爾,眨了眨眼睛。
霍爾無奈的嘀咕著說道:“你可真是不安分。”
……
玫瑰街。
熾烈的陽光灼燒著石磚鋪就的街道。
一位穿著樸素長裙的女孩站在街道旁的某間店鋪前,將一小束鮮紅的玫瑰花插進花瓶中,額角的汗水在陽光下反射著細密的金光,像是一顆顆璀璨寶石匯聚而成的頭冠。
女孩的身後,店鋪門口的木牌上用炭筆工工整整地寫著——珍妮花園。
在珍妮前方不遠處,一位身穿英倫風白色襯衣與灰色馬甲的金髮青年正拿著畫筆,在身前的畫板上作畫,時不時看向店門口打理花朵的女孩。
青年的腳邊放著行李箱,似乎剛進入這座城市,還未找到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