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劍與王玉娟緩緩走進屋內,昏黃的油燈灑在簡陋的陳設上,僅有一張床的空間顯得格外侷促。牆角小桌上放著那年輕女人留下的剩飯,他們實在飢餓難耐,雖有些猶豫,但還是簡單吃了幾口,聊以果腹。
吃完飯,李一劍看了看那張床,又瞧了瞧王玉娟和那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默默從床上拿來一床褥子,熟練地鋪在地上,又拿了一床被子蓋上。王玉娟有些過意不去,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李一劍用眼神制止,他低聲說道:“別爭了,這樣挺好,你們睡床上能舒服些。”
那年輕女人輕輕拍著懷中的嬰兒,王玉娟小心翼翼地在床邊坐下,儘量不佔太多地方。嬰兒偶爾發出幾聲輕微的咿呀聲,隨後又在母親的安撫下沉沉睡去。王玉娟和那女人並排躺著,彼此都有些拘謹,身體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微微側身,勉強讓自己適應這並不寬敞的床鋪。
李一劍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肆意飄向遠方。此時,屋內靜謐得只剩下眾人輕柔的呼吸聲,嬰兒已然在甜美的夢鄉中安睡。那女人瞅準時機,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她的目光猶如實質般緊緊地鎖在李一劍的身上。
李一劍頓感如芒在背,臉上迅速泛起一片紅暈,那熱度彷彿能將他的臉頰灼傷,他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與那女人熾熱的目光交匯。女人緩緩地彎下腰,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她輕輕拉起地上的被子,仔細地為李一劍蓋好,那被子的邊角被她仔細地掖在李一劍的身旁。隨後,她的手似有若無地在李一劍的右臂上輕輕滑過,那指尖傳來的微微暖意,讓李一劍的身體下意識地微微一僵。“冷不冷?”年輕女人的聲音輕柔且充滿關切,宛如春日裡的微風輕拂過耳畔。李一劍尷尬地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回應道:“不冷。”女人微微點頭,在他身邊躺了下來,伸出手臂輕輕地抱了他一下。那短暫的擁抱帶著一絲溫暖與慰藉,卻又讓李一劍的心愈發慌亂。片刻後,女人便鬆開了手,起身回到嬰兒所在之處,重新躺下,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彷彿剛才那片刻的漣漪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晨曦的微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悄然灑落在屋內。李一劍、王玉娟與那年輕女人抱著嬰兒圍坐在簡易的飯桌前,默默吃完了這頓簡單的早飯。飯後,李一劍從懷中掏出一枚金幣,輕輕放在桌上,說道:“這些天打擾了,這一點心意你收下。”年輕女人的目光落在金幣上,微微一怔,隨即連忙擺手道:“這太多了,我不能收。”她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此時,年輕女人的思緒不經意間飄回到昨夜,那短暫卻又充滿溫情的擁抱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的臉瞬間如同被火點燃一般,紅暈迅速蔓延至脖子根,那滾燙的溫度彷彿要將她自己灼傷。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李一劍,卻發現李一劍也正刻意地避開她的視線,眼神慌亂地四處遊移,不敢與她對視。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的尷尬,年輕女人微微垂首,似是想要打破這僵局,輕聲說道:“我丈夫在我懷孕後便外出當兵,到如今都毫無音訊,這日子過得實在艱難……”她的話語中滿是無奈與惆悵。李一劍和王玉娟聽著,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同情。
然而,他們還有漫長的路途要趕,不能在此過多停留。李一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真誠地說道:“你保重自己和孩子,我們還有事要辦,得繼續趕路了。”說著李一劍快步走到桌前,在女人詫異的目光中,他輕輕將那枚金幣壓在一個顯眼的角落,然後抬起頭,目光誠摯地望著女人說道:“大嫂,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著實不易,這金幣你一定要收下。就當是我們對你們母子的一點心意,若不是有急事在身,我們定會多留些時日幫襯你。”那女人見李一劍心意已決,只好默默將金幣收起,眼神中滿是感激與不捨。她匆忙轉身走向屋內的角落,手腳利落地翻找出一個破舊的布袋,然後開始仔細地往裡面裝著乾糧。她的動作輕柔而又迅速,每放入一塊乾糧都彷彿在傾注著一份心意。接著,她又拿起水囊,走到水缸旁,小心翼翼地將水囊灌滿。
待一切準備妥當,女人雙手捧著布袋和水囊,快步走向李一劍。她的臉頰因匆忙而微微泛紅,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走到李一劍面前時,她微微低下頭,將布袋和水囊遞向李一劍,輕聲說道:“這一路山高水遠,帶著這些路上吃,莫要餓著。”李一劍見狀,眼眶不禁微微溼潤,他雙手接過,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大嫂,你這恩情,我李一劍記下了。”言罷,他和王玉娟轉身毅然向門口走去,年輕女人抱著嬰兒起身將他們送至門口。向著遠方的道路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