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在睡夢中被一陣劇烈的踹門聲驚起,瞬間睡意全無,心臟狂跳不止。他匆忙披衣起身,還未完全清醒的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定是來了什麼麻煩人物。
張大偉滿臉怒容地闖了進來,手中緊握著長劍,那劍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讓人膽寒。“來看病!要是因為你耽誤了治眼睛,我就殺了你!” 他大聲嚷道,聲音裡的暴躁與急切讓整個屋子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說著,還將劍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以加強自己話語的威懾力。
郎中嚇得渾身一顫,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他的雙腿微微發抖,幾乎站立不穩,但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場景,還是強撐著恐懼,結結巴巴地應道:“好……好……好,你先把她扶到凳子上,我……我這就給她看看。” 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去拿自己的藥箱,眼睛卻始終不敢從張大偉手中的劍上移開,生怕這喜怒無常的人下一秒就將那鋒利的劍刺向自己。
張大偉哼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扶著小蘭,眼神中的兇狠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與焦急。他輕柔地將小蘭安置在凳子上,嘴裡還不停地輕聲安慰著:“小蘭,別怕,郎中這就給你看,馬上就不痛了。” 但那緊緊握著劍的手卻未曾放鬆分毫,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彷彿一隻受傷後仍極具攻擊性的野獸,在守護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郎中哆哆嗦嗦地站在小蘭身前,眼睛的餘光瞥見張大偉手中那明晃晃的劍尖,心中一陣發寒。他嚥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問道:“她這眼睛……是怎麼受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在這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張大偉一聽這話,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怒色,眉頭緊皺,雙眼圓睜,眼中的血絲似乎更紅了幾分。他猛地跨前一步,手中的劍“嗖”地一下直直指向郎中的腦袋,那冰冷的劍尖離郎中的太陽穴不過一寸之遙,嚇得郎中身體一僵,一動也不敢動。
“我叫你不要問!先治病!你再多嘴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劍結果了你!”張大偉大吼道,聲音如同雷鳴般在屋內炸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顯示出他此刻的極度憤怒與不耐煩。
郎中緊閉雙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打溼了他的衣衫。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地把話嚥了回去。過了片刻,他緩緩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避開那抵在頭上的劍尖,目光轉向小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著手準備檢查小蘭的眼睛……。
郎中強壓著內心的恐懼,緩緩伸出手,輕輕搭在小蘭的手腕上,手指微微彎曲,專注地感受著那微弱的脈象。片刻後,他又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扒開小蘭緊閉且紅腫的眼睛,仔細檢視,嘴裡不時發出“嘖嘖”的嘆息聲。
“唉,這下手也太狠了。眼睛受傷嚴重,再晚一點來看,神仙也難救,這雙眼睛可就真的瞎了。”郎中一邊搖頭,一邊憂心忡忡地說道。
隨後,郎中迅速起身,端來一盆清水,拿起一塊乾淨的棉布,蘸著水,極其輕柔地為小蘭清洗眼睛。他的動作很慢很穩,生怕弄疼了小蘭,眼神中滿是專注與謹慎。清洗過程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盆裡的水漸漸變得渾濁。
清洗完畢,郎中從藥箱裡取出乾淨的紗布,仔細地為小蘭包紮眼睛,一圈又一圈,確保紗布不會鬆動。接著,他又轉身在藥櫃前忙碌起來,抓出幾副草藥,包好遞給張大偉。
“這藥你拿好,回家後每日按時煎服給她喝。一定要小心照料,這幾天讓她多休息,莫要再勞神。七天之後,等藥性完全發揮作用,你再把紗布揭開,屆時她的眼睛應無大礙了。”郎中看著張大偉,神色嚴肅地叮囑道。
張大偉接過草藥,原本緊繃的神情稍稍緩和,他看著郎中,微微點頭,低聲說道:“多謝,若是她的眼睛能好,我定不會虧待你。”
郎中微微苦笑,心中暗自祈禱這兩人莫要再惹出什麼事端來。
張大偉扶著小蘭,將草藥小心地掛在手臂上,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郎中卻匆匆跟了上來,神色有些猶豫,目光在張大偉和小蘭之間來回遊移。
“這位壯士,且慢一步。”郎中低聲說道,聲音裡透著一絲神秘。
張大偉不耐煩地轉過頭,眉頭緊皺:“又怎麼了?有話快說!”
郎中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靠近張大偉,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謹慎與好奇,輕聲問道:“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
張大偉一聽,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警惕,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麼?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