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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袍人揹負著雙手,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只用刀鋒般的厲眸在周圍人群的面上刮來刮去。
似在尋找可疑的物件。
有人受不住他的逼視,轉過頭去。
也有人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爭吵聲很快引來了錢掌櫃。
錢掌櫃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本還陪笑的臉,一下冷了下去。
他站直身子,冷笑道:“客官說哪裡話來?四海商行行船這麼多年,從沒出過差錯,更別說丟失貴重貨物這麼離譜的事了。”
“客官船艙昨夜是從裡邊插上的,晨起門窗又完好無損,值夜的護衛也未聽到絲毫動靜,客官莫不是監守自盜,想訛上我們四海商行?”
他輕蔑地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道:“何況客官與四海商行簽過協議,你們有三箱茶葉是寄存在我們貨艙,若那三箱茶葉有任何損失,四海商行二話不說,照價賠償。”
“另兩箱你們不放心交給我們保管,要隨身攜帶,路途中有任何閃失,與四海商行無關,客官莫不是忘了?”
也有那不怕事的,無視藍袍人那扎人的眼刀子,上前規勸。
人群中有個青衣大漢發聲:“是這個理兒,四海商行只負責客人寄存保管貨物的安全,隨身攜帶的行李一概不管,兄臺若有貴重物品,更應該保個價,交給四海商行保管才穩妥。”
那錢掌櫃見有人向著他說話,言語間更是不留情面。
“隨身攜帶的茶葉出了問題,誰知道你是不是賣給了什麼人,或是自己喝了,真以為我們四海商行是冤大頭不成?”
“你……”
那錦衣人出門在外,還從未被人這樣嘲諷過。
他怒目圓睜,雙拳緊握,手上青筋暴跳。
好似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權景瑤落後林如海一步,站在他身後。
不動聲色地往右移了移,擋住了剛剛跨出艙門看熱鬧的黛玉和小宇軒。
就見那藍袍人目光猶如實質,死死地盯在了她身後。
權景瑤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難道昨夜黛玉的行動,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不成。
哪知黛玉拉著小宇軒,左擠右搡,一下就擠到了藍袍人身邊。
渾不將他的目光放在心上。
活脫脫一個一心湊熱鬧的少年郎。
那藍袍人瞪視片刻,見黛玉始終不為所動,終於移開了目光。
權景瑤暗暗舒了口氣。
這邊黛玉卻是藝高人膽大。
她不是感受不到那如芒在身的目光,但她確信,對方找不到一絲證據。
對付作惡的人,她萬分坦然。
只將目光盯在錦衣人那捏得咯咯作響的拳頭上。
周圍的人群見狀,紛紛後退幾步,生怕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波及。
錢掌櫃回頭向身後看了一眼。
立刻,他身後圍上來五六個膀大腰圓的護衛,個個都扶刀而立,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