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閩侯縣,潼府人家。
地字三號房中。
一身青袍,打扮斯文卻有一絲猥瑣氣質的中年男子正盤膝於榻上運氣。
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
門外響起敲門聲,餘滄海凝神收氣,將人喚了進來。
來人是一青年,眉宇間與餘滄海有三分形似,三分神似。
乃是餘滄海之子餘人彥。
但見餘人彥行至餘滄海身側,低聲道:
“師傅,方師兄傳信,那鐵膽神捕出發了。”
餘滄海詫異的看了眼餘人彥,心中細算道:
“按路程來算的話。”
“現在去衡山,距離那劉正風金盆洗手還早了幾天。”
“想來他是去抓什麼江湖匪盜。”
餘人彥將信條遞給餘滄海。
餘滄海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有些意外道:
“只帶了大弟子丘仲南一人,家眷送行至城門,未穿差服。”
“是出遠門的樣子。”
餘人彥聞言有些激動道:
“那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但見餘滄海豎掌道:
“不急。”
“那鐵膽神捕實力非同小可。”
“三年前便可一人獨斗數名成名高手不落下風。”
“縱然是為師也沒有完全把握能拿下他。”
“我等雖不想招惹他,但他與那福威鏢局交情匪淺。”
“若是中途得知,折返相助,怕是會讓我等功敗垂成。”
“已經等了月餘,不急這一時半會。”
餘人彥點了點頭。
畢竟近幾年鐵膽神捕的名頭太盛。
盛名之下無虛士,自是避開點好。
念及至此,餘人彥不由想到了江湖上的傳聞,砸吧嘴道:
“當初江湖盛傳,那坤門坤拳也是絕世武功。”
“只可惜後來證實那一手功夫源自少林,不然咱們這次趁機連他坤門也一鍋端了。”
但聽餘滄海不屑一哼道:
“什麼狗屁源自少林,不過是那群禿子給自個兒臉上貼金。”
“若那坤門真是傳的少林武功,少室山那些老禿子早就坐不住了。”
“那為何”餘人彥雙眼一亮,閃過一抹貪婪之色。
餘滄海輕捋鬍鬚,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道:
“技不如人,在場之人想要臉面,自然要找個說得過去的藉口。”
“但凡一細想,便知此事絕無可能。”
“不過你也別生貪心,那少林都不敢輕易觸的黴頭,咱們自然不要做這個出頭鳥。”
“正如當初林遠圖還在時,誰敢打辟邪劍法主意。”
“江湖,終究還是實力說了算。”
“我等對付福威鏢局,還能有個為祖師報仇的由頭。”
“若是與那鐵膽神捕結了死仇,青城派怕是難有寧日。”
餘人彥見自己父親對那鐵膽神捕如此忌憚。
心下多了幾分畏懼,有些擔憂道:
“可若是如此,那鐵膽神捕與福威鏢局交好,事後找我等麻煩如何。”
餘滄海微微一笑,沉吟道:
“咱們青城派遠在四川,難不成鐵膽神捕還千里迢迢來尋我等不成。”
“你可知為何我現在才帶你們來福州。”
“因為鐵膽神捕數月前有了後。”
“有此軟肋,便不可衝動行事了。”
“他再強,畢竟只有他一人。”
“他若為了福威鏢局前往四川找我等麻煩。”
“我等自可四散離去,前來福州尋他家人麻煩。”
餘人彥聞言,心底擔憂一散,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餘滄海雙眼眯起,低聲吩咐道:
“你明天親自去福州查探一下,咱們行的是滅門之舉,自要小心一點。”
翌日。
福州城外官道旁的酒肆。
林平之身著白衣,腰纏棠溪軟劍,行至酒肆外。
將馬匹拴好,眉宇間愁思不展,緩步走進酒肆坐下。
一弓背老者行至桌前,咧開一嘴黃牙道:
“客官,可還是老樣子,一壺竹葉青?”
林平之不著痕跡的朝酒肆瞄了一圈,見一婀娜背影正在擦拭桌椅,心下躁動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