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長,暗生芬芳。
福州城中,有一至尊樓。
此樓乃林坤之父林葫傾盡巨資所造,為當地最大青樓。
樓內裝潢極盡奢華,美人婀娜,羅列其間,置身其中,仿若紙醉金迷之境,難辨晝夜。
白日時分,大廳之中,說書之人講古論今。
及夜,豔舞紛紜,爭奇鬥豔,熱鬧非凡。
“啪!”
驚堂木重重一擊,聲震四座。
但見一青袍說書老者,輕搖摺扇,緩緩比劃道:
“蕩魔一役,堪稱驚心動魄。”
“至尊林坤獨上黑木崖,見著那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魔教教主東方不敗。”
“兩人見面便是一番龍爭虎鬥。”
“林坤與那東方不敗,激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
“終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林坤瞅準時機,那東方不敗露出一絲破綻。”
“只見林坤大喝一聲:‘魔頭,受死!’”
“長劍如流星劃過夜空,直直刺向東方不敗要害。”
“東方不敗躲避不及,被長劍刺中,鮮血四濺,染紅衣衫。”
“這還不完,林坤乘勝追擊,如影隨形。”
“幾個回合下來,東方不敗再也無力抵擋,終究倒在了黑木崖頂,命喪黃泉。”
老者說著,緩緩摺扇一開,輕搖著繼續道:
“蕩魔一役,正道雖贏得勝利,卻也付出了慘痛代價。”
“武林至尊林坤身受重傷,自此閉關療傷,一去便是五年。”
“這場大戰,眾多名門大派十室九空,江湖自此凋零,繁華不再。”
“然江湖紛爭,從未停歇。一代新人換舊人,恰似那江河之水,滾滾東流。”
“世間高手,誰能稱尊?”
“當屬坤門三傑。那鐵嶽拳、撥雲刀、棠溪劍,威震八方!”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驚堂木再次一拍,眾賓客頓時熱鬧起來,紛紛鼓掌,將銅板朝銅盆裡扔去。
三樓看臺上,體胖腰圓的林葫逗弄著懷中小兒子,伸出手朝下方輕輕一指。
身旁侍衛會意,高聲喝道:“林老爺看賞!”
言罷,掏出一錠銀子擲出,那銀子如離弦之箭,“嗖”地穩穩落入銅盆之中。
臺上說書人見狀,微微一怔,忙不迭地探身取過銅盆裡之物。
待看清是一塊黃澄澄的金錠子時,頓時眉眼帶笑,朝看臺之上抱拳行禮道:
“多謝林老爺!”
眾人見了這厚重金錠,皆倒吸一口涼氣,不禁齊聲驚歎:
“哎喲,足足這般多的金錠啊!”
“林老爺當真是出手闊綽,大方之極!”
“只因章老頭瞧得準,懂林老爺心思。”
“蕩魔一役,武林大會,獨闖少林,這三個戲碼,來來回回聽了許多遍,依舊不膩。”
“新瓶裝舊酒,光林盟主與東方不敗,他已將十八般兵器講了個遍。”
“聽得有趣便是,管他用什麼兵器。”
“林老爺有福氣啊,有這麼一個武林至尊作兒子。”
“那是人家林盟主線武曲星下凡,數百年難得一遇啊!”
林葫聞聽下方騷動,微微皺眉,看了眼賞錢的侍衛。
侍衛一臉茫然,搖頭道:“這金子……並非屬下所為。”
林葫聞言,目光掃視下方人群,似在尋找什麼。
突然,他猛地起身,眼中滿是驚疑之色。
身旁美婦忙將懷中小兒抱過,柔聲問道:“老爺,何事驚慌?”
林葫眉頭緊蹙,眯眼細細打量。
良久,緩緩坐下,搖頭道:
“無妨,許是近兩日操勞,眼力不如往昔了。”
老盤山上,風雪交加,凜冽非常。
林坤一襲白袍,靜立風雪之中,身前是一座雜草叢生的荒墳。
墓碑之上,清晰刻著“吾兒林乾之墓”六個大字。
林坤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沉靜,靜靜凝視著墓碑。
忽地,他催動周身至陽真氣。
剎那間,周遭積雪迅速消融退去。
熾熱的高溫炙烤之下,那些雜草紛紛捲曲,漸漸枯萎。
許久之後,林坤緩緩開口,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似帶著無盡感慨道:
“終是命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