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在那密洞之中,一躲便是一日一夜之久。
原本言明解決那來犯之敵便來尋他們的裘清英,卻一直未曾現身。
二人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宛如墜入幽黑的深潭。
翌日清晨,曙光微露。
母親擔憂了一日一夜,此刻早已有些按捺不住,而裘坤亦是又餓又渴。
無奈之下,母親只得將那石門升起。
可就在石門升起的瞬間,母親不禁瞳孔一縮,身形猛地退後兩步。
但見石門外,一位白髮道姑背對他們盤膝而坐。
渾身上下透著一種超塵脫俗、淡然無物的氣質。
不待開口詢問,那道姑便悠悠開口道:
“老身突發奇想,前來收點利息。”
“竟未料到有人捷足先登。”
“所幸,還留得些許湯水。”
母親聞言,急忙將裘坤護在身後,神色謹慎地說道:
“你是何人。”
只見那白髮道姑緩緩起身,輕移蓮步,轉過頭來,目光冷冽地說道:
“江湖人稱瑛姑,便是老身。”
言罷,目光鎖定在探出頭來、面露怯意的裘坤臉上。
這一眼,瑛姑頓時雙眸微瞪,怒火欲出,咬著牙恨道:
“像,著實太像了。”
言罷,一步一步緩緩朝娘倆走來。
伴隨第二次華山論劍之後,瑛姑與中頑童的那段糾葛便已傳遍江湖。
也是因為二人威名緣故,鐵掌幫上下幫眾擔心殃及池魚,才會分崩解散。
“他爹不是裘千仞。”母親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幾分驚慌。
瑛姑神色陰寒,緩緩道:
“老身知道,他是裘千丈的兒子。”
“一樣算得上血脈至親。”
話音剛落,但見母親深吸一口氣,猛然朝瑛姑衝了上去。
她雙手輕盈探出,帶著凌厲的勁風,朝著瑛姑面頰攻去。
然而,瑛姑一身實力當屬當世高手,並非尋常江湖之人能夠匹敵。
但見她抬手一攔一拍,便將母親擊中。
母親慘叫一聲,摔倒在地,頓時捧胸吐血。
瑛姑嗤笑一聲,居高臨下,語氣中透著無盡的嘲諷道:
“九江燕羅手往昔也算小有威名,未曾想今日竟這般不堪。”
母親躺在地上,張了張嘴,卻彷彿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瑛姑看向裘坤,語氣森寒,一字一頓地說道:
“放心,老身不會立馬取你性命。”
“那狗賊當年如何對我兒,老身便如何對待他侄兒。”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聽到瑛姑如此殘忍的話語,母親奮力將胸中淤血嘔了出來,抬手祈求道:
“瑛姑,求求你大慈大悲,饒了坤兒性命吧。”
“一切災禍,老身願一力承受。”
“娘,不要求她!”裘坤小臉上滿是怒容,雙拳緊握,聲音堅定而決然地說道:
“裘家男兒,沒有懦夫。”
瑛姑見狀,臉上笑意綻放,眯起了眼,目中射出濃烈的殺機,幽幽道:
“你這眼神,愈發像那狗賊了。”
言罷,便見她兩指微屈,快速探出,轉瞬即收。
“啊!”
一聲慘叫傳來,裘坤捂眼倒地,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而瑛姑手中,此刻攥著一雙眼珠,仿若棄物一般,隨手拋下山崖。
在地上翻滾的裘坤,一邊慘叫,一邊咬牙低吼道:
“我必……殺了……你……”
瑛姑眼色一寒,俯身捏住裘坤下巴,另一隻手食指一劃。
但見她食指上那金環鋒利無比,瞬間將裘坤舌頭割下。
“死到臨頭還嘴硬,那便莫要在言。”
隨後豎起手掌,在眼前反覆觀摩,眼神陷入回憶,臉上浮現出病態笑容道:
“一掌按在心口,令心脈將斷不斷,苟延數日。”
“若無精通上等療傷功法,且內功修為不足五絕者,斷不可救活。”
“饒他一命殺我殺我好了”母親不知何時已然爬了過來,將痛暈過去的裘坤緊緊護在身下。
見此情景,瑛姑似是恍過神來,不復先前瘋狂。
沉吟片刻後,重重一嘆道:
“罷了,老身心善,便不折磨你娘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