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沿著熱鬧的街繼續悠然前行。
眼前燈火璀璨，人流如織，與這繁華夜景融為一體。
小糯米手中早已攥著各式各樣、五彩斑斕的糖豆。
可目光依舊像被磁石吸引般，定格在不遠處吹糖人的攤位上。
攤位前，攤主手法嫻熟。
在炫目的燈火映照下，一團團麥芽糖在他手中變幻成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的小動物。
小糯米圓溜溜的眼睛一亮，拽著君墨宸的衣角來回晃，撒嬌道：“爹爹，窩想要糖人，窩們一人一個好不好嘛。”
那軟糯的嗓音，任誰聽了都難以招架。
君墨宸低頭，看著女兒天真爛漫的臉，哪有半分拒絕的念頭。
他長腿一邁，大步流星地走到攤主前，“給我們每人都做一個。”
鳳汐染剛欲出言制止，可話到嘴邊卻已然來不及了。
她一臉無奈。
嗔怪地瞥了君墨宸一眼，“你這樣慣著她，小心把她慣壞了。”
君墨宸卻仿若未聞。
順勢握住鳳汐染的手，微微勾起唇角，笑容裡帶著幾絲縱容的愜意。
“女兒家，自然是要嬌養著的，況且小糯米這麼乖巧懂事，偶爾任性一回又何妨？”
鳳汐染聽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眼珠一轉，狡黠地出言相譏：“就你會慣著她。”
聞言，君墨宸微微一怔。
這話語怎麼如此熟悉？
剎那間，腦海中的回憶如潮水般迅速回流。
猶記當初給兩小隻起名時，他本想早早定奪，可鳳汐染偏要讓孩子們自己選。
那時他的回應，與現在一模一樣。
回過神來，他凝視著鳳汐染佯裝嗔怒的嬌顏，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些。
須臾之間。
在攤主精湛嫻熟的手法下，糖稀在手中輕盈翻轉、拿捏。
四個栩栩如生的糖人做好。
小糯米的糖人笑眼彎彎，雙頰帶著甜美的酒窩，手中還 握著 一個小巧的糖人。
小飯糰的糖人透著股沉穩勁兒，身姿筆挺，站姿端正，連嘴角微微抿著的弧度都與本人如出一轍。
鳳汐染的糖人則溫婉秀麗，眉似春山，唇若點櫻，髮間似乎還閃爍著糖絲勾勒的珠翠，風姿綽約。
君墨宸的糖人則更為氣宇軒昂，劍眉星目，寬闊的胸膛挺得筆直。
攤主雙手將糖人遞上，眉開眼笑地讚道：
“大人和夫人真是好福氣，一個器宇不凡，一個溫婉賢淑，郎才女貌，站在一處就是畫兒一般，再看小公子、小小姐，生得這般伶俐可愛，一看就是福澤深厚之人。”
君墨宸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此時卻唇角微彎。
大手一揮，一塊黑晶瞬間落在攤位上。
“賞你的！”
攤主一臉震驚。
在這夜市擺攤多年，往來顧客雖形形色色，但出手如此闊綽的卻第一次見。
他呆立當場，雙手在圍裙上反覆擦拭著，生怕自己的手玷汙了這到手的鉅額財富。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躬身拿起黑晶。
聲音激動到顫抖：“多謝大人賞賜，多謝大人賞賜，小的一家老小都能過上好日子啦！”
這一塊黑晶，對他而言，足以一夜暴富。
鳳汐染無奈地看向君墨宸。
這敗家子！
君墨宸卻仿若洞察了她的心思，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
上前一步，將鳳汐染輕輕攬至身前。
他微微低頭，“夫人，錢財乃身外之物，今日我們一家四口出來逛夜市，自當圖一個開心。這攤主手藝精湛，嘴又甜，讓夫人心情舒悅，賞他一塊黑晶又何妨？”
鳳汐染雙頰緋紅。
她微微仰頭，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在外面呢，那麼多人看著，注意形象。”
其實，她也沒有生氣。
如今，她手頭的靈石早已富足有餘。
於她而言，適當地賙濟幫扶一下窮苦之人，本就是順應本心、積攢善緣的好事。
然而，君墨宸此刻的關注點卻全然偏離了正軌。
他單單抓住了她那句 “在外面要注意形象”。
他思忖著：那豈不是意味著回了家，便可拋開那些繁文縟節，肆意與她親暱，無需再顧及什麼形象了？
想到這兒，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