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精衛全都換了常服,押送著二百輛馬車的物資出了王都。
裝滿物資的馬車,全都去了君家的標識,改成了普通馬車,押送物資的人和十個護衛跟在後方。
馬車裡,君疏桐掀開簾子的一角,默默注視著車外。
冬日已過,春風舒爽,城郊官道旁的植被已露出新芽。
今年,君疏桐就八歲了,自己離開後,家裡的人肯定會不習慣吧!
回想起穿到異世界的這些年,從震驚到接受,從被人罵怪胎到成為朝中的風雲人物,她僅僅用了三年,若是被華夏的師傅知道,應該會誇她吧!
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那老頭是否還活著,這一刻,君疏桐莫名地想師父,且這種想念異常強烈。
許是剛離開家人的緣故,即便她有二十二世紀的靈魂,經過這麼多年相處,她也早把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君疏桐不後悔自己殺了藤原決子,若是重來一次,她依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離開即是開始,玄獸森林未必不是一條嶄新之路。
夏雪和鶯鶯眼眶泛紅,淚水擦了一波又一波。
“小姐實在太可憐了,這麼小就被趕出王都,日後可怎麼辦才好,嗚嗚……”
“鶯鶯,你說玄獸森林是不是有很多毒蟲猛獸,或者有什麼吃人的怪物也不一定?”
在鶯鶯看來,小姐離開王都是遲早的事,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小姐本是天之驕女,就算要離開也該風風光光的走,而不是像今日這般如喪家之犬被人趕出王都。
鶯鶯心裡複雜難言,也沒心思安慰夏雪,便隨口應付了幾句。
“玄獸森林確實有許多毒蟲猛獸,但你不招惹它們,不搶佔它們的地盤,一般是不會受到攻擊的。”
夏雪無力地垂下頭,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整個森林不都是毒蟲猛獸的地盤嗎?自己這些外來者,定會受到它們的攻擊。
想象著今後都要與蟲子和猛獸為伍,夏雪的心就跌到了谷底。
小姐是多麼金尊玉貴的一個人,讓她去過那種苦日子,夏雪越想越委屈,哭得也就更大聲了。
君疏桐思緒回籠,便見夏雪哭得不能自已。
“別哭了,我們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最多算是被流放,還是最自由的流放,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麼好哭的。”
流放?夏雪覺得小姐這個詞用得最適當,自己幾人現在這副樣子,不就是被流放嗎?還是最艱苦的地方。
她家小姐還真是平靜如水,毫無波瀾,自己怎麼就做不到?
車隊連著行了一天一夜,才走出大禹國領土。
前方三百里就是波斯國了,這麼多人去住客棧也不現實,只能在野外搭帳篷。
篝火升起,帳篷搭好,君疏桐吃了些熬好的肉粥,再簡單洗漱了一番就轉進了自己的帳篷。
熄燈後,君疏桐沒有待在帳篷裡,而是閃身進了空間。
前兩日安排進來的這批人,在鶯鶯的規劃下已經各自熟悉了自己的崗位。
現在不方便從外界拿取食物,君疏桐便試著讓人在空間燒火做飯。
按照她以前的想法,是不願意在空間中燃明火的。
這是神明遺留下來的產物,她想盡自己的能力將其恢復到原本該有的樣子。
可如今自己落了難,沒辦法,只能在空間建起一個吃穿住行的區域。
空間裡沒有夜晚,農人們便根據沙漏來計算時間。
為了營造跟夜晚一樣的休息環境,君疏桐命人用很多黑布,將他們住宿的地方全都罩了起來,只留下幾處通風的地方。
君萬晟挑選的那三千精衛,此時已經卸去盔甲,全都換上了農人的衣服,圍在新搭建的涼亭裡吃飯。
空間裡一直是恆溫狀態,二十幾度的天氣,穿一件衣服剛剛好。
外面雖已到春日,可夜晚的寒氣依然很重,君疏桐把兩個丫鬟接到空間入睡,她自己也進了自己的小木屋。
說是一間小木屋,實則比公爵府她的院子還要大,只是在空間這個龐然大物的襯托下,它便成了小木屋。
這間屋子是很早之前,鶯鶯特意為她搭建的,不僅用黑色的綢布遮了光線,木屋的四周還種了許多鮮花,路面也用石板鋪成,屋裡的擺設器具一應俱全。
躺在木屋的大床上,君疏桐很快睡著,完全忽略了這還是在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