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距離太遠,箭矢叮叮噹噹打在他的甲冑上、兜鍪上,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從前,他上班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凍雨。
雨點也像現在這樣打在他身上。
突然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都督小心!”一名親兵攙扶住了他,“走有草的地方,會好一些。”
泥地上時不時有流淌的鮮血,也不知道是陳軍的還是明軍的。
趙輝舉刀高呼:“活捉陳季擴!打完回老家!”
將士一同呼喊,接著奮力往山上攻去。
受這種上下一心的情緒感染,趙輝突然有一種“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的感覺。
“府軍前衛的兄弟們,我們的父兄們犧牲在了安南,今天,為他們報仇!”趙輝衝到了山腰上,瞅準了一個方向,加入了戰團。
這時候已經是短兵相接的時刻,已經沒人使長槍了,都是短兵器,在那兒毫無美感的砍刺。
砍!
刺!
沒有任何花招可言,左右兩邊都是自己人,前面是敵人,趙輝只是一味地在那兒不停地砍刺,殺死一個個的敵人。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可能有半個時辰,或許只有幾十息,趙輝已經失去了時間觀念,眼前滿是血紅的顏色,耳中盡是喊殺之聲。
突然,面前的陳軍如潮水一般轉頭就跑,然後正好撞上了殺過來的張六一所部。
“降了!降了!”陳軍操著不標準的漢話大聲投降。
“投降不殺!”趙輝力竭,一把把佩刀插到地上,眼前一片血紅。
“都督你傷哪兒了?”有親兵上來詢問。
趙輝呲了呲牙:“沒有,血濺到了我眼睛裡。終於打贏了!”
趙輝突然道:“不好,快去找陳季擴,別讓他跑了!”
山下,柳升跟部下又確認了一遍:“看清楚了沒,確定是陳季擴?”
部下使勁點點頭:“錯不了,還打著龍旗呢。”
陳季擴雖然是草臺班子,但還真是陳朝的後裔,逃跑也不忘帶上簡陋的儀仗。
柳升哈哈一笑:“讓駙馬爺去搜山吧,咱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