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趙餘白時不時偷看喜服女子的一眼。
喜服女子不會說話,明明是個指路的,偏偏像背後靈,總要落後趙餘白一步。趙餘白總覺得喜服女子想偷襲他。
心裡七上八下,安定不下來。
往北走,盡頭是之前宋天驕和劉槐香躲避的院子。
供奉的牌位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具黑棺,天空有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在黑棺上積攢了大量的雪。
顯然,這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時間了。
他們來到了另一個時間。
喜服女子進門後就不見蹤影。
趙餘白驚疑未定四處打量:“這是靈堂?看佈局和建築材料,和劉家差不多。如果這是冥婚現場。那麼棺材裡的就是大婚自縊的新娘和不知道什麼原因需要結冥婚的新郎。”
趙餘白聲音顫抖:“這裡可能有線索。”
又慫,又要分析,他就連聲音都是打顫的。
宋天驕找了根撬棍,手腳並用撬棺材。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棺材板終於鬆動,宋天驕從劉槐香手裡拿過油燈,發現裡面是個男的。
男人一身喜服,手腳已經沒了,顯得格外空落落,一口棺材能塞進去兩個他沒問題。
趙餘白鼓起勇氣,抱著公雞湊過來看。
“公雞驅邪,不怕不怕。”
公雞和他都在發抖。
看到屍首,趙餘白驚道:“和那個葫蘆頭一模一樣,看他有沒有眼球和舌頭。”
宋天驕掰開眼皮,眼球還在。掰開下頜骨,舌頭也在,但已經腐敗。
顯然,人已經死了很久。
趙餘白猛地抬起頭,拿過宋天驕手裡的撬棍,朝另一個棺材衝去。
“這一口裡面是她!”
另一個棺材裡躺著喜服女子,與之前出現的那位一模一樣。
新娘眼窩空洞,脖子上有勒痕。趙餘白藉著藍綠幽幽火光打量,顫著聲音道:“她是先被勒死,然後被人吊在房樑上的。”
旋即,趙餘白艱難道:“她的舌頭,還在嗎?”
宋天驕伸手去掰,根本沒用多大力氣。女子張開嘴,口中空空如也,血還未完全凝固。
周圍再次響起吹吹打打的動靜,分辨不清是喪樂還是喜樂,虛幻的人影在院子裡走動,紅白變換間,一派喜氣洋洋。
宋天驕腳背一沉,低頭看到腳上繡花鞋上多了一雙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
她取下眼珠,放入女子空洞的眼眶裡,仔細調整角度。
眼睛歸位後,女子直挺挺在棺材裡站起來,朝一個方向看去。
幾人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只見一片白霧,勉強可以看到兩座墳塋,隱隱約約墳塋之間有一扇門。
田甜驚呼:“那是出口?”
詭異從四面八方湧來。
“生人,既然來了,就別走。”
宋天驕手裡的撬棍在青石地板劃過,濺出火星,引燃了一節半紅半白的布。她直接把引燃的布挑起來丟進男子的棺材裡,手裡的油燈也丟進去。
“聽說現在流行火化,送你一程。”
宋天驕笑容燦爛,手中最後一張符紙一抖,朝天而立。
“再來一次。”
頭頂雷雲密集,轟鳴陣陣,數道雷霆傾瀉而下,將天地映得慘白,解決了已經衝開大門的詭異們。
三丈範圍,一片白地。
距離那些詭異最近的宋天驕頭髮都豎起來了,用力擼了好幾下,這才恢復常態。
趙餘白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劉槐香直接一菸斗砸在他腦袋上,“愣著幹什麼?走。”
詭異還在聚集,整個多福鎮的詭異全都來了。
它們似乎並不急切,只是將人圍住。
天色漸亮,直播間內外所有人看著越來越近的門,心中升起希望。
十米,五米,三米,兩米……更近了。
與此同時,已經站在門前的幾人臉色大變,門上有一個海碗大小的銅鎖,鑰匙……他們沒有。
刻意保持不遠不近距離的詭異們似乎預料到了這一點,發出獰笑。
宋天驕抖了抖了已經彎曲的撬棍,伸出脖子看了眼銅鎖,踮著腳伸手去摸。
咔噠。
【逃離多福鎮副本進入倒計時,無人通關……】
門開的那一瞬間,宋天驕直接連拉帶踹,把茫然狀態的隊友踢到門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