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不說話,仍舊滴溜溜轉眼珠子。
這和他之前的表現格外不同,在白色房間交流時,謝青山雖然算不上健談,但言語間還是會說特長是一頓三碗蓋澆飯之類的俏皮話。
謝青山不是那種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
他不說話,只能是他說不出來。
宋天驕捏開他的下巴,看到空空如也口腔,道:“口條沒了?”
田甜不解:“姐姐,口條是什麼?”
“舌頭。”
“人舌頭也叫口條嗎?”田甜懵了,“我爸爸說口條好吃,難道我爸爸吃人?”
直播間觀眾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笑,宋天驕和田甜的交流,實在是有種不顧謝青山死活的美感。
宋天驕舉著燈臺,對謝青山道:“我問,你答。我說對了,就看著我,說錯了就翻白眼。”
謝青山直勾勾盯著她。
“一進遊戲你就是這個狀態?”
謝青山直勾勾看宋天驕。
“外面有個會膨脹的山羊鬍,他是管家?”
謝青山仍舊直勾勾看宋天驕。
“你一頓可以吃五碗飯,對嗎?”
謝青山仍舊直勾勾看宋天驕。
宋天驕意識到,這個謝青山不對勁。謝青山一頓明明可以吃三碗,他自己說的,這時候謝青山應該翻白眼的。
忽然,窗戶被人從外面撬開,穿紅戴綠的劉槐香翻進來,而後關上窗,大步流星走到床邊,掀開被子。
謝青山的身形全部顯露出來。
只見謝青山腿腳全都腐爛,呈現出不詳的青黑色。胸膛處的白色裡衣,被血染紅。
劉槐香撕開衣服,露出一個空洞胸膛。
沒有心臟。
田甜看到這一幕,嚇得立刻躲在宋天驕身後瑟瑟發抖。
宋天驕耳邊冷不丁聽到一句話:“菜無心可活,人無心可活?”
她聞聲望去,就見趙餘白站在陰暗角落處。
宋天驕拉了拉劉槐香衣角,指著趙餘白問:“你能看到他嗎?”
“誰?一坨空氣?”
劉槐香快速掃了一眼,又低頭看謝青山,愁得臉都皺起來了。
宋天驕把眼珠遞過去一顆。
劉槐香覺得莫名其妙。
“這麼大人了,還玩玻璃珠,等等,這是人眼珠子?!”
劉槐香舉起眼珠,看到角落裡站著的趙餘白,再透過眼珠子看謝青山,這哪裡是什麼謝青山,分明是一具死相慘烈的屍體。
“什麼情況?”劉槐香手抖了一下,“哪裡來的牛鬼蛇神?”
宋天驕給‘謝青山’蓋上被子,抬手蓋上他的眼睛。
一時間,氣氛有些怪異。
劉槐香和宋天驕一人拿一顆眼珠子,田甜不敢碰,湊到宋天驕身旁,小心翼翼透過眼珠子看趙餘白。
趙餘白也透過舉起的眼珠,看到了劉槐香和田甜。
四個人,用這種近乎於詭異的方式交流。
“現在的情況,我猜測將我們隔絕開的東西是生死。我,或者說我這個身份的人已經死了,劉奶奶和田甜還活著,所以我們互相看不到對方。宋天驕……不用眼球,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宋天驕點頭。
直播間頓時一群問題寶寶。
“等等,為什麼宋天驕能看到趙餘白?難道宋天驕的身份卡也是死人?”
“隊友的身份卡無論生死,都能看到宋天驕,那宋天驕是個什麼?”
“你們還記得那個懸樑的影子嗎?鏡子裡模仿宋天驕動作的人。”
宋天驕往嘴裡丟了一塊薄荷糖,順便分給隊友幾個。
趙餘白主動承擔了分析局勢的任務,劉槐香今年八十八了,不指望老人家能細緻分析。田甜臉色慘白,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嚇暈過去,也不能指望。
至於宋天驕……趙餘白始終認為宋天驕屬於不確定因素,不暴起傷人就已經很好了。
他問:“宋天驕你這眼珠子哪裡來的?滲人是滲人了點,還挺好用。”
宋天驕提起裙襬,露出一雙繡花鞋,如實道:“是鞋子上的裝飾物。”
趙餘白:“……”
沉默,是此刻的趙餘白。
沉默之後,趙餘白髮出尖叫,劉槐香立刻放下眼珠,這下子聽不到也看不到,世界安靜了。
趙餘白髮洩完,用力揉了揉臉,道:“現在開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