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是很重要的,說七天,就是七天。”
宋天驕倒掛在上鋪,腦袋朝下,小腿勾著欄杆,髮尾落在地上,大腦充血讓她的臉紅撲撲的,像是剛蒸桑拿出來。
王九招沉默一秒,實在看不下去,拿校服墊在地上。又怕宋天驕摔下來撞到頭,把被子和枕頭也墊在下方。
搭檔本來腦子就有點奇怪,可不能摔壞了。
趙餘白說宋天驕腦子不正常,王九招雖然覺得趙餘白在罵人,但心裡還是擔心宋天驕病情惡化。她見過鎮上的傻子,捱打了都不知道還手的。
王九招憂心忡忡:“天驕啊,別人打你記得還手。咱不能吃虧。寧可丟性命,也不能吃虧。”
宋天驕覺得這話奇奇怪怪。
但看王九招那真誠的模樣,還是沒能開口反駁。
一夜無話,宿管唐廊並未出現。
第二日早操時間,宋天驕破天荒認真跑步。
王九招步履穩健,宋天驕都吭哧吭哧大喘氣了,王九招還面不改色。
剛跑一圈,兩人就被南大頭叫住。
南大頭揹著一隻大書包,朝宋天驕和王九招用力招手,引得許多師生側目。
等兩人過去了,南大頭拉開書包,露出裡面的南瓜麵包,麵包還沒涼透,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帶上這個路上吃,中午下課立刻離開,竹竿在操場。”
南大頭語氣極快說完,把書包塞給王九招,轉身逃也似的離開,彷彿身後有什麼豺狼虎豹追趕。
王九招抱著沉甸甸,熱乎乎的大書包,看著裡面的南瓜麵包吸溜口水。
“天驕,這個可以吃嗎?”
話雖這樣說,王九招已經拿起一隻麵包咬了一大口。
宋天驕手搭在她肩頭,平復著劇烈運動後的呼吸,她忽地扭頭,看向遠處行政樓樓頂,那裡有一個身影。
這個距離本該看不清長相,但直覺告訴宋天驕,那是周薔薇。
是這個副本里所謂的‘媽媽’。
宋天驕抬起手,比了個手槍的姿勢,對準那個身影。
“嘭,遊戲結束。”
她聲音不大,那道人影卻像聽到了一樣,直接消失在原地。
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有情緒起伏大的,掌心已經滿是汗水。
“這個‘媽媽’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不會真有後手吧?”
“好害怕,我已經快四天沒閤眼了,就是不敢睡覺,一閉眼就是天上那隻天目。”
宋天驕和王九招往食堂走,她忽然停下腳步道:“旁觀者總要好吃好喝,好好睡覺。乾飯要緊,小命要緊。遊戲有我。”
王九招不知道宋天驕在和誰說話,但還是補充道:“枕戈待旦,不如休養生息。遊戲也有我。”
“等等,這是在和我們說話嗎?”
“這話是說給我們的嗎?”
“這……”
直播間觀眾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卻不敢往深處探尋。
天目凌空,窺視人間的一切。
他們心中有猜測,卻不敢多言。
隱隱的,他們已經將宋天驕視為希望。
51小隊作為華夏目前唯一還完整的隊伍,已經成為一種象徵。
其他直播間,田甜正在努力寫作業,她一個九歲小姑娘,自然看不懂這些題目,胡亂寫寫,能交作業就行。
有人撕毀田甜的作業,田甜就繼續寫。
“爸爸說,壞人會死,壞人都會死。”
直播間觀眾看到田甜的狀態,皆是心中苦澀。他們不敢想,田甜的爸爸看到孩子的遭遇,會有多傷心。
無人看到,鏡頭之外的黑暗裡觸鬚湧動,正在吞噬一個又一個詭異。
但凡對田甜造成負面影響的詭異,從來沒有第二次出場機會。
劉槐香也在寫作業,一邊寫一邊破口大罵:“說好的減負呢?寫這東西有什麼用?還不如去打靶!”
老太太罵罵咧咧,滿身怨氣。
她身上貼了不少自己畫的符篆,那些詭異連靠近她的勇氣都沒有。
謝青山搶了其他詭異同學的作業抄寫,下課第一個跑,上課最後一個到,看起來很適應校園生活。
詭異也怕惡人,謝青山這種先下手為強的行為,嚇到了不少蠢蠢欲動,試圖挑釁的詭異。
趙餘白就更不用說了,象牙塔就是他的本命。
趙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