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綺蘭離開後。
沈無憂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到沙發旁躺下,閉上雙眼,深深嘆了口氣。
羅蘭坐在她身邊,溫聲詢問道:“沒事吧?”
“沒事......”沈無憂抬起手臂,遮擋住雙眼,情緒低迷道:“姐,我說的話題是不是過於沉重了?”
“按事實來講的確如此,畢竟換做誰也無法立馬割捨培養了二十多年的感情,除非對方存在著極大的過錯。”
羅蘭伸手輕輕托起沈無憂腦袋,放在大腿上,俯下溫柔的目光,安慰道:“不過,你說的也沒問題,你是受害者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無法接受的事情很正常,都各有各的苦楚,真正做到換位思考很難。”
她柔和的語氣稍作停頓,同那雙終於肯睜開的眼眸相互對視,露出令人安心笑意,
“我作為旁觀者,也無法徹底感同身受你們任何一人,所以很多事情,只能給你些參考的建議,想聽多少,認同與否,取決於你自己。”
“嗯......”
在一番安慰下,沈無憂的心情好了些許,但心裡始終有股說不出的難受,露出勉強的笑容,“我知道,我也想跟著自己的意願選擇,就算是在自我安慰,但帶著隔閡相處,肯定會越來越糟糕,倒不如痛快點。”
話語間。
沈無憂緩緩仰起身子,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喝進嘴裡,隨著鬱悶的情緒一同嚥下。
羅蘭看到妹妹故作堅強的模樣,伸手撫摸起她的腦袋,眼中泛起陣陣心疼,沉默片刻,問道:“要是萬一對方兩邊都捨不得,既要把你帶回家,又想照顧那個女兒,到時候你該怎麼做?”
“果斷放棄這段親情。”沈無憂放下水杯,毫不猶豫的給出答覆。
對於這個結果,羅蘭顯得極為平靜,但想知道妹妹的內心想法,沉吟片刻,再次問道:“為什麼?明明好不容易才相遇的家人。”
“嗯......”
沈無憂若有所思地晃悠起雙腿,把十四捧在懷裡,輕輕撫摸,苦澀一笑。
“我知道她放不下,端不平這碗水,我也對於家族帶來的權利不感興趣,所以才說保持隱秘的關係就好。
這樣的方法,她既不會失去什麼,還能得到一個女兒,而我說難聽點,就像感情方面的第三者,見不得人,又需要履行一個女兒的職責。”
平靜的話語稍作停頓。
沈無憂撫摸著十四,身子傾靠向羅蘭,彷佛在尋求慰藉,表情變得黯淡。
“我也不在意她是否真心愛我,只是覺得她也是受害者,我應該放下心中怨恨,履行一個作為女兒的職責。”
“既然我都退讓到這種地步了,也表明了我的心意,如果她還要我不情不願的和那個替代者一起生活,我不僅不會覺得她在心疼我,反倒會覺得她沒有尊重我的感受。”
“既然命中註定這樣的生活會走向潰敗,還不如絕情點,起碼感情還沒有培養起來之前,就算斷絕關係也不痛不癢,她的身邊有沒有我,也都一樣。”
看似不痛不癢的情緒表達,實則時常哽咽。
沈無憂微笑著看向羅蘭,連自己都不知道那朦朧的眼角泛著淚光。
羅蘭注視著妹妹強顏歡笑模樣,心痛不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用溫柔的懷抱,試圖讓對方得到慰藉。
她也不知道這個方法管不管用。
但沈無憂既沒有哭,也沒有抗拒,只是沉默的依偎在她懷裡。
她也不會問。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妹妹從來都不善於表達。
就連小時候向自己撒嬌的模樣都畏畏縮縮,即使內心很想要一件東西,也表現得很不在意的模樣。
這是一種自卑的表現。
而導致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大概來自於她自幼所成長的壓抑環境,給她帶來的影響。
難以磨滅。
就連歲月也無法磨平,
但願,結局能夠好些,不要這麼對待她妹妹。
羅蘭在心中暗暗祈禱,緊緊摟著沈無憂,陪伴著她無聲述說。
.........
.........
傍晚。
夜色已深。
一間寬闊又壓抑的房間內,幾張帶著鑑定的報告散落床鋪上。
月色籠罩天空,揮灑著一抹難熬的冷冽。
洛綺蘭坐在窗邊,眼眶泛紅的盯著手中最後一份報告,即使極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