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啤酒,幾大碗麵也被服務員送過來,滿滿一大碗麵上幾大片牛肉和丸子,紅彤彤的辣椒油都快冒了火了,看著特別有食慾。
白憶畫衝孫福生罵道:“吃喝也擋不住你那張爛嘴,本來打算介紹幾個閨蜜給你認識認識。呵呵!”
白憶畫可是體育生,她那些閨蜜同學,個頂個兒的腰細腿長。
福生聽罷立馬狗腿子似的站起身,彎腰就要倒酒,瓶子蓋從頭頂滑落差點掉碗裡。“白大小姐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給大小姐倒酒。”
白憶畫擺擺手,意思是她不喝,這大冷天的喝啤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順哥今年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年不好乾啊,這北漂了好幾年,工資的漲幅趕不上房東漲幅,一年到頭的辛苦錢全給首都的房東大爺大媽拉昇gdp了,啥也剩不下。這不是回來看看能不能自我創業嗎。”
“你以為回來就行啊,我倒是在平陽混了好幾年,不也是啥也沒剩下,還不如小白這個小富婆呢。”
“那是,自打我爺爺小時候那會兒就吃他家的面,這也有好幾十年了吧,要不你問問你爸看看能不能倒插門,讓我也少奮鬥個幾十年怎麼樣。”我也調侃道。
白憶畫給我們翻了個白眼“順哥你不是做it的嗎,那麼好的工作都不幹了?”
“it嘿嘿,這年頭淘寶上賣東西的都敢說搞it的,順子啥人我們還不知道,就他那英語成績還搞it。不吹牛逼,初中英語他都是抄的我的。”
“我說你能不能好好吃飯,不損我不行是吧。”被揭了短的我惱羞成怒點了點筷子。
不過說真的我還真不是混淘寶的。家裡還算可以,本來不需要出去北漂。大姑大姑父是市文物局的領導,畢業以後說能給安排個鐵飯碗,於是大學學了古建築設計。
千禧年前,想進體制內只要上邊有人打個招呼就能進,現在不行了。
畢業以後正巧遇到國有單位改革,還得考公務員才能進體制內,官路斷絕以後北上京師。
這個時候的大學生還算金貴,我心想我這個大學生怎麼也能混出個人樣兒來吧?京城那麼多古建築,找工作肯定好找。
到了京城面試了幾次,中介費倒是交了不少,可工作。呵呵,一個對口的都沒有。自此之後找工作並不順利,更不想問家裡要錢。
沒錢怎麼辦,也得活啊。哎,脫下長衫,能吃飽飯就行。
當過保安,做過前臺,進過冷庫當搬運工,賣過冰棒。
有人說啊,是金子總會發光。可京城不一樣,到處都是金子。我這點大學學歷算個屁。因為沒錢,找日結工的時候認識一個武漢大學歷史系的研究生,名字叫苗陌。
苗陌老家就是武漢的,比我略低一些。一張國字臉還帶著眼鏡,就是那種一眼望過去絕對是好學生的面相,特別愛好古董這行。
跟我說農展館週末有古董展會,掃廁所,日結一天60幹不幹。
我心想研究生都能屈尊降貴掃廁所,我也掃廁所。所以我等於研究生。
60一天不算少,還管兩頓盒飯,就跟著他去了。
那年秋季保利展會,我跟苗陌打掃完廁所,穿著保潔服,提著掃把簸箕閒逛。我當時是啥也不懂,苗陌看的卻兩眼放光。
書畫傢俱,古董瓷器,錢幣佛像,都說的頭頭是道。
我正一臉懵逼的聽他分析來著,此時就見一個齊耳短髮,個子小小的,身材極其磅礴的姑娘插話了。
她身著一身栗色的長袖連衣裙,外面套著繡著很多米老鼠的針織衫,顯得格外可愛。一張娃娃臉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眼睛很大,是標準的丹鳳眼。大眼睛看著我們,也不嫌棄我倆一身草酸味加屎味兒,湊過來對苗陌說你怎麼懂的這麼多?
三個人互相介紹,她叫魏美茹,北京人,琉璃廠莘寶齋就是她家開的。
我叫她小魏,既是我老闆又算是朋友,就是送我米老鼠錢包和豬玉握的人。
都是年輕人,聊幾句也都熟了,於是約著閉館了吃飯。
農展館門口順峰鄂菜館點了一桌子。什麼燜黃金龍魚,焗6頭鮑,金絲菊燉花膠湯,晶瑩蝦餃皇。回想起來真不便宜,三個人小一千塊。
吃著聊著聊到網路上。
千禧年後什麼都要求數碼化,網路化,電腦化。
魏美茹說市裡文物局牽頭,要將大量文物上傳到網路上供人參觀之類的,文物數碼化比較熱。她大伯是北大歷史系的教授,也能賣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