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事,又得傳的人盡皆知。
衛雍是背對著大臣們的,他笑的聲音不算大,朝臣各自為政也沒聽清。
但他是面對著齊明煊的,他這一笑,氣的堂堂陛下吹鬍子瞪眼睛。
好你個衛雍,還敢嘲笑朕?
大臣們面面相覷了許久,這才使了使眼色,推出個代表來陳述:“昨晚……臣等沒有聖旨,不敢輕舉妄動啊!”
這人美其名曰代表,實際上就是個替死鬼,這下,齊明煊的怒火就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沒有聖旨,不敢輕舉妄動?”齊明煊嘆了口氣,銳利的眸光席捲了整個群英殿:“你們昨晚幹什麼了?不來請聖旨,難不成還指望著聖旨自己長腿,往黑市裡跑嗎?”
群臣:“……”
失職瀆職也總比欺君之罪要輕吧?
捱罵和掉腦袋孰輕孰重還是能分清的。
齊明煊罵了一整個早朝,罵完又將衛雍留了下來。
“太師,春花樓的花魁,美嗎?”
齊明煊心中的氣依舊沒有消散,見到衛雍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更是咬牙切齒的。
他心底裡還是懼怕衛雍的,也不敢真的對衛雍露出爪牙,這副可愛的樣子,活像個剛出籠子的小老虎。
衛雍拂袖,分不清的語調如同剛灑出去的酒液,熱吞吞的進了齊明煊的耳朵裡:
“一般。”
僅僅是一般嗎?
雖然衛雍說的輕描淡寫,但他故意用一種又挑又揚的語氣釣著齊明煊。
聽的齊明煊兩眼一黑又一黑。
一般你還和人家睡?
怎麼不和人家睡。
呸,想什麼呢?
“那太師還……”齊明煊委屈道。
暗地裡對戳著手指,噘著嘴眨巴著眼睛,小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天上星。
嫩嫩的臉頰上褪去所有的帝王之氣,只剩下尋常普通想要討得長輩們隻言片語誇讚的孩子氣。
小皇帝這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的衛雍神魂顛倒,他一股腦的都說出來了,“陛下,臣昨晚並未留宿春花樓,也從未留宿過春花樓。”
齊明煊眼中亮了一圈,原本撅著的嘴也收了回去:“太師所言,可為真?”
“臣從未欺瞞陛下。”衛雍認真道。
衛雍這話倒是一點也不假,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也沒必要冒著欺君的風險,去樹立一個早已崩塌了的形象。
既然衛雍誠心誠意的發話了,那齊明煊大發慈悲的原諒他。
“朕的好太師,朕信你。”
時不時穿梭在群英殿上的暗衛通通退去,齊明煊還是被衛雍迷的眼花繚亂。
齊明煊不由得想去試探衛雍,想去試探衛雍的底線,想去試探衛雍的所有。
這些荒謬絕倫的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齊明煊的腦海裡。
出現的次數多了,齊明煊也數不清了。
漸漸的,他就信了。
隱藏在心底裡的那一點躁動,在衛雍面前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
風過繚亂,人前繚眼,齊明煊把持不住的試探:“太師,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衛雍不解:這麼快就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