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涼氣,動作間捲起簌簌的風。江夢合坐在旁邊,手搭在扶手上,只要輕輕一挪,便能緊握住印芸竹的手。
兩人都沒有動作,心知肚明床上的瘋勁兒不能帶到外面,佯裝不熟接下話題。
女人眉眼舒展,手背貼著臉頰靠在一旁。看似認真專注,臉上的漫不經心流露幾分懈怠。
印芸竹卻始終沒辦法平復內心洶湧,在幾乎將手中的咖啡杯捏變形時,她忽然起身:“不好意思啊,去趟洗手間。”
然後,留下一個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藝術中心的洗手間臨近一號館,被保潔打掃得乾淨,窗臺擺放統一的清淺香氛。
她沿路將空紙杯扔進垃圾桶,隨後開啟水龍頭,神經質地來回搓揉。
怎麼會這麼巧?她怎麼會……
一瞬間,印芸竹差點以為是對方使的小手段,製造巧遇來增進感情。
不會的,在江夢閤眼裡,兩人止於身體交流,否則不會叮囑她保守秘密。
在她糾結之際,女人的身影出現在鏡中,被刺眼的頂燈照射,長睫在眼下落出一片陰翳。
她的情緒不大妙,唇角下壓,緩緩走身旁。
“好巧……”印芸竹剛要開口,對方率先打斷。
“故意的?”女人蹙眉,眼底流露出不耐。
她雙手環胸,這是個抗拒的動作。
“什麼?”印芸竹有點懵。
“打聽我的圈子,我的行蹤,然後製造巧遇——”江夢合雙手撐在臺面上,凝望鏡中的印芸竹,倏然笑道。
拖長的尾調意味深長,彷彿篤定印芸竹正是處心積慮靠近她的人。
“我沒有!”印芸竹否認,她被這無端揣測搞得煩躁,語氣帶點少有的強硬。
“沒有?”江夢合深吸一口氣,緩緩緊逼向她,“小姐,我應該和你說過,少參與彼此的私生活。”
“是你主動這段……”印芸竹羞於啟齒,連吵架都弱了截氣勢,“亂七八糟的關係,我出現在這裡,純屬巧合。”
“我不覺得自己有問題,也不認為雙方都在時,我要委曲求全主動避嫌。”越說越委屈,想起自己三次沒抵擋住誘惑,她漲紅著臉,揪住衣角像個炮仗說個不停。
半推半就開始兩人的微妙關係,就不能只將責任推在江夢合身上。印芸竹別過臉,心裡泛酸。
沒出息就算了,甚至不敢抬頭看對方。
江夢合身上有種別樣的溫柔氣質,像度數恰好的水。哪怕對視一眼,都會愧疚剛才自己指責太過。
她又是怎麼打發過往的前任呢?也是在見不得光的地方,人情兩清說些冷血的話嗎?
可自己是第一次,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表面看上去雲淡風輕,印芸竹比誰都介意潦草敷衍的開場。
生活漸漸偏離預想的軌道。
江夢合靜靜聽她說完,唇輕抿起,似乎輕易相信她的這番說辭,長嘆了口氣。
“抱歉,誤會你了。”她抬手想撫上印芸竹的發頂,門口傳來漸大的交談聲。
有人來了。
印芸竹餘光捕捉到映在瓷磚上的人影,倔強地和身前人拉開距離,轉身離開前,留下一句話。
“既然忌諱,以後別見面了。”
江夢合,也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