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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水平的寫手,收入完全能夠覆蓋平時的開銷,經濟上沒有壓力,於是寄希望於打磨出質量更好的作品,夢想有朝一日能被版權方看上。
可惜受限於題材,印芸竹的小說哪怕出實體書,也要刪刪減減許多奇幻靈異的情節,等書拿到手,裡面的內容和電子版風馬牛不相及。
出神之際,鼻息嗅到清淺素雅的梔子花香氣,包裹著潮溼水汽,像盛夏淋過的雨。隨即,眼前一暗,手中的劇本被抽出。
江夢合不知何時洗完澡出來,水滴順著髮尾落在浴巾上,睡袍衣領敞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和左胸上的紅色小痣。
一週過去,不該有的痕跡已經淡到不可見了。
印芸竹視線被燙過似的,緊張垂眼。她又意識到不問自取的冒犯,連忙起身道歉:“對不起,我剛剛……”
江夢合彎唇,握住劇本沒說話。杏眼落入細碎的燈光,讓人摸不清真實情緒,但直覺應當是微微慍怒。
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既難猜,又看不懂。
誰都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比如擺不清身份,在家中隨意亂碰東西。印芸竹換位思考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憑著和對方睡過幾次照面,恃寵而驕了。
起身時肩膀一沉,江夢合將她按回去,或者純粹想借力坐在她旁邊。
女人髮尾散著熱氣,撓得印芸竹心癢癢,她坐立難安,瞥見對方正在讀劇本。
與其說讀,不如說瀏覽。約莫幾秒,江夢合捲起劇本隨意扔到沙發另一側。
“沒事,”她離印芸竹很近,兩人相貼的手臂逐漸升溫,“你對這些很感興趣?如果喜歡,我可以帶你入門。”
印芸竹長相不差,澄澈的圓眼看人時能把心泡軟,五官不算立體深邃,整體像最近流行的笨蛋美人人設。
話題被成功岔開,她已然忘記來這裡的目的,順著對方的思路想,總覺得怪怪的。
像被包養後金主丟擲的橄欖枝。
“不是,我研究過這本書,裡面有些情節設計得挺好的。”印芸竹不好意思道,她的工作除了落筆寫,還要不斷輸入提供靈感。
市場風向文或小眾冷門,她都鑽研過。
江夢合敏銳捕捉到關鍵詞,疑惑挑眉:“研究?”
“我是全職寫手,很喜歡這些。”這是她們第一次談論性以外的話題,印芸竹有些窘迫。
她在對方的臉上真真切切看到驚訝,女人眼底的慵懶勁兒散了些:“是嗎?真厲害。”
江夢合笑起來時,眼睛彎得像兩片月牙兒。並非來一句客套的敷衍,而是微妙到難以察覺的崇拜。
印芸竹覺得自己又行了,短暫忘記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被比自己大的溫柔姐姐誇獎,她像個氣球膨脹起來,嘴角很沒出息地翹起來。
這些小動作被對面的盡收眼底,女人眼底浮現幾分促狹,抬手替她捋平耳旁的碎髮,語氣自然地詢問。
“今天外面很冷,beta一個人走夜路很危險。”
“要不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