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送正日。
所謂俗事俗辦,張庭莫喪禮行宴的所在並不在雲錦山的天師府,而在張家的宗祠之內。
宗祠並不小但是來往奉禮的人更多。
不管是正一或是全真,又或是俗家名望散修,皆是雲至於此,將裡外堵塞的水洩不通。
張寧寧跟在李簡的身後,剛到宗祠門口就立刻轉身要走。
“你要去哪兒?”
“這都是你們家族的親支遠朋,我又跟裡邊那位不認識,我留在做什麼?我還是回酒店呆一天吧!”張寧寧怯怯地道。
“世人常說,同姓百年是一家!你也姓張就當拜個遠親吧!再說了,這次也是為了順便替你找個名師帶你入道!”李簡淡淡道。
張寧寧沒有辦法,只能將自己的身子儘可能躲在李簡的身後,小心的跟進去。
所遇之人皆是十分客氣,有的叫師爺,有的叫師叔,有的叫太師爺,有的叫景言真人,有的叫張先生。
李簡都一一還禮,張寧寧跟著只能一一的鞠躬還過去。
行到最裡處,是張庭莫的遺照,遺體早已經按莫爺生前遺願,早已經火化入土為安了。遺照兩側皆是張庭莫的子孫曾孫、兒媳孫媳曾孫媳。再外側立著二十幾號人,有男有女,年歲都是不小,其中便有代掌教張海金和被李簡叫來的張弼。
李簡接過張弼遞來的香,秉燭而燃,輕抖三下,滅其明火,躬行數禮,插入爐中。
“莫哥哥自幼修持,秉承正心正念正術正法,為世寬行,各位子侄兒孫要謹遵先訓,行之有術,為民為國,萬不可妄行!”
說罷躬身行禮,眾子侄當即還禮。
“舅舅來了!”剛退出去,張海金便走了過來。
李簡看了張海金一眼,十年不見張海金已是兩鬢斑白,“你也老了啊!府裡,這些年可曾順遂!”
“有勞舅舅就惦記!一切安好!”張海金禮貌道,依然沒了當年的傲氣。
李簡象徵性地拍了拍張海金的肩頭。
餘下的人也這時才趕上來紛紛都口稱十八叔。
門外突然出些騷動。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門口的張家子弟呵斥道。
“走,去看看!”
李簡說著便帶著一眾人來到了門口。
只見門外有個三十左右的青年道人,身上衣服倒是乾淨,但卻是蓬頭垢面。
李簡身後的人一看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怎麼是他!”
“對啊,他怎麼來了!”
李簡到沒什麼,張海金卻是臉色一僵。
這情況李簡倒不意外,這人是上代掌教張景賢的兒子,論輩分恰是張海金的表弟,張弼的親堂弟。不過這人身份並不體面,是張景賢晚年在外的私生子,張家人普遍不認,對外說的都是張景賢無嗣,其弟張景康一脈又不願意繼承,這才引得掌教傳承斷了,由張海金這個外孫代了掌教真人的職分。
“這不是陽兒嗎?你們怎麼把人攔了?”李簡似笑非笑地問道。
門上的張家人剛要說什麼,結果就被李簡身後的張家長輩一眼閉住了言語。
“十八叔!”張繼陽行禮恭敬道。
李簡不答,點手叫了個張家的小輩兒,“來,打一盤水了來,把香皂和剃鬚刀都拿過來!讓他洗洗臉!”
旋即便對張繼陽道,“陽兒啊,你搞成這副德性去見你三叔,你倒也是太懶散了!”
“十八叔教訓的是!”張繼陽回道。
“等你洗完臉把,頭收拾利索了,就進去吧!一會兒就開宴了!”李簡道。
這時水端了過來,張繼陽剛洗上臉,就有人向李簡言語。
“十八叔,這不合適吧!他一個……”
“一個什麼?”李簡冷眼一掃,“按你這麼說,我這個那個上了張家族譜的養子,是不是也不該在這兒!是不是也不能做活者張家的長輩了!”
“那倒不是!”
李簡沒理他,直接轉頭看向張海金,“海金啊!你入了你大舅的嗣,繼陽雖是私生,但也是入了族譜,是你的庶親弟弟!這些年你攔著別人不讓他有明確的師承也就罷了,難不成在你三舅的喪禮,你也要使使絆子!”
“舅父說的極是!”張海金沒有多說什麼,當即對旁說道,“快,把你們繼陽師叔接進去!”
張繼陽此時也擦乾了臉,理了鬍鬚,人看著頓時俊俏了不少。向李簡和張海金行了禮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