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門聲,楚狂歌艱難地抬起頭。
他的目光透過凌亂的髮絲,瞥了一眼走進來的二人,接著扭頭把視線移開,擺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姿態。
“怎麼?這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成王敗寇而已,沒什麼好說的。”
“成王敗寇,呵呵,確實,昨天你還是桃花山的山大王。”
“你想問什麼?”
“你倒是識時務,不過你接下來的態度可以關乎到你弟弟的性命。”
楚狂歌艱難地掙扎著爬起身,他跪在高世德面前。
等跪好之後,他才開口問道:“他怎麼樣了?”
“我已經讓人給他治傷了,不然他早死了。”
楚狂歌眼裡滿是擔憂,“謝謝,你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知道眼前的將軍應該是存了招安他的心思,他在心裡也輕舒一口氣,他是不怕死,但不代表他想死啊。
高世德撩起蔽膝,抽出隨身匕首遞給許文傑。
“給他鬆綁吧。”
“是!”
高世德道:“起來吧!”
不過他看到楚狂歌腿上還插著一支箭矢,又道:“呃……你還是在地上坐著吧!”
“文傑,讓人過來把他的傷口也處理一下。”
“好!”
後勤部計程車卒過來給楚狂歌處理傷口時,動作簡單粗暴,疼的他滿頭大汗,他硬是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許文傑暗道:‘倒是個硬骨頭。’
高世德本來沒想留楚狂歌兄弟二人的性命,他不缺手下,而且招安的草寇多是殘忍兇厲之徒,不便管理。
楚狂歌有能力,有功夫,有訴求,倒是可以試著利用一下。
“聽說你想成為河中府通判的乘龍快婿?”
楚狂歌老臉漲得通紅,沒有說話。
“呵呵,你的眼光不錯,我想知道你圖的是她爹的權勢,還是她的美貌?”
見高世德一再發問,楚狂歌硬著頭皮道:“二者皆有。”
高世德笑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的相貌確實也不差,都快趕上我了,不過我能看出那位關小姐很排斥你這種身份,你是沒機會的!”
高世德的話像一盆冷水,澆了他一頭一臉。
楚狂歌抬眼看了看高世德的樣貌,他想冷哼一聲的,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忍住了。
“佔山為王是沒有出路的,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改變你身份的機會。”
“請將軍明言!”
“利州路,巴州知州是我的岳父,我可以推薦你做他的幕僚,你如果對他有用,他自然會慢慢提拔你的。”
“當,當真!?”
“自然,不然你兄弟二人此時焉有命在?”
楚狂歌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他千辛萬苦圖的不就是後臺嗎?關敘月的美貌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楚狂歌跪在地上拜了一拜,“謝將軍不殺及提攜之恩?”
“起來吧,你有這個實力。”
之後高世德輕易問出一個藏寶庫的位置,那個藏寶庫,不是瘦馬門的,也不是楚狂歌的,而是林初音的。
他也知道林初音的背後之人竟然是王黼。
瘦馬門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山上的孩子,被按外貌分成三等,一等賣給達官貴族,二等賣給富商巨賈,三等,賣到普通富戶或青樓妓館。
除了桃花山外他們還有別的據點,只是林初音做事滴水不漏,楚狂歌知道的也不多。
高世德眉頭輕皺,‘王黼到底在圖謀什麼?情報網,暗殺網?亦或者是我想多了,他只是單純的貪圖美色和財物。’
王黼的好色也是出了名的,李洪賓陷害林沖那樣的把戲,都是他玩剩下的。
王黼最初在朝堂上只是蔡京的一條狗,蔡京指誰他咬誰,蔡京這才對他有所提拔,他的升官之路,就是一條血淋淋的咬人之路。
如今他已官至御史中丞,與梁師成勾結在一起,連府邸都搬到了梁師成的隔壁,顯然是換了靠山、準備咬蔡京了,畢竟他想再進一步唯有宰相之位了。
……
據楚狂歌所說,林初音大多時間並不待在桃花山上,只是她每次來桃花山,都會帶人往山上運幾箱銀子。
所以楚狂歌才懷疑林初音還有別的據點,而這裡應該是一箇中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