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遲遲不說話,虞安有點受不了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總覺得侵略感讓他背脊抑制不住發顫。
“謝燼生你……快放我下來。”
少年嗓音帶上了軟軟懇求的意味,紅潤的唇瓣,在他眼前一張一合著。
謝燼生甚至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氣落在他鼻尖,混著oga清淡的茉莉花體香,以及那誘人品嚐的甜膩氣息。
——曾在半昏迷之時,他品嚐過的。
瞬間,謝燼生喉結乾澀得,像是著了火,內心也瘋狂叫囂著要乾點什麼。
偏偏少年一無所覺,還在想著如何才能脫離他的禁錮,纖弱的身子不安分地在他懷裡亂蹭著。
誘不自知。
謝燼生冷白的手背,都繃出了青筋,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在失控。
全都是因為面前這個乖乖軟軟的oga。
好像,他稍微給他一個眼神,就能牽動起他無數的情緒,讓他上至天堂,又下跌地獄,生不如死。
而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撼動虞安的思緒分毫似的。
頭頂的燈忽而亮了,是人造陽光。
原本晦暗的角落,被投來一束光。
也就是這時,虞安才看清男人一雙黑眸晦暗,翻湧著什麼思緒,還隱約帶著一點紅。
像是極力剋制著什麼。
又像是在忍受莫大的折磨。
是虞安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因為,他無法想象,像謝燼生這樣強大的觸手怪物,竟然有天也會露出這種脆弱的神色。
破碎。
就好像他的靈魂早已經千瘡百孔。
此刻又在被一點點地打碎。
“謝燼生,你怎麼了,是我的提議不好嗎。”
虞安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他不想再讓謝燼生這樣難過,溼紅的唇瓣張了張,有些不安。
好一會,他才鼓起勇氣,問出了心底最大的擔憂,道:
“告訴我,謝燼生,你生氣是不是因為不想只跟我做朋友?”
而是,想要他繼續當他的老婆。
現在接吻擁抱,以後上床……還要他懷幾窩小觸手寶貝嗎?
虞安越想越傻住了。這瞬間,他甚至寧願相信謝燼生是易感期來了,才會這樣對他。
也不敢相信會跟這個答案沾邊!
謝燼生聽到這,也愣了幾秒。
旋即回過神來。
也對,他為什麼要那麼難過。
是因為不知不覺間,他也在想跟一個人類有未來麼?
可笑。
他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想法。
是這段日子的相伴,讓他鬼迷心竅了麼,竟然讓他忘記了,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物種,也不是同一路人。
少年乖軟漂亮,是該被人放在基地裡日日嬌養,無憂無慮地度過此生。
而他骯髒血腥,從出生起就是個長滿觸腕的怪物。
不僅如此,半年前還失去了所有記憶,過往一片空白。沒有來處,亦沒有歸路,渾渾噩噩猶如遊魂一樣地遊蕩在這人間。
只有少年在一路尋著他。
可廢墟城重逢的那一夜,失憶的他卻拿刀抵著他,某個瞬間裡還想殺了他。
所以後來的虞安,又怎麼能不害怕他,怎麼還會願意給他當老婆?
恐怕,在虞安的心裡,早就想要結束之前的關係,只跟他當朋友了。
早就該猜到的。
因為這段日子裡,少年看向他的眼神,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一個妻子對丈夫該有的深愛。
所以,一個怪物又為什麼要去奢求一個人類的愛?
難道,沒有這份愛他就不能活了麼。
難不成,他還得像條狗一樣,在對方說了只想跟他做朋友時,還眼巴巴地湊上去,求著他的憐愛麼?
想到這,謝燼生鬆開了懷裡的溫軟的少年,心臟隱秘地鈍痛了一瞬。
虞安的雙腳猝不及防沾地,小腿都不穩地晃了晃。
他踉蹌了好幾步,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清冽的聖檀木氣息逼近。
是謝燼生不知何時,用冰冷的彎刀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
虞安渾身一顫,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你覺得,我會喜歡你這樣柔柔弱弱的oga?”
謝燼生嗓音冷冷的,跟染沾著薄冰似的,目光一寸寸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