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並不翻臉。只是淡淡道:“他們臨走有沒有交代什麼?”呂方到此時還是不願瞞他,只好道:“交代了一封信,是給展鵬的。”金世傑伸手:“信呢?”呂方一怔急道:“可是……”金世傑怒道:“信是要交給展鵬的,你交我交,不都是一樣麼?”呂方再也沒有理由推辭,只得取出信來,交到他手上,慎重其事道:“今天是展鵬的最後一天,性命交關的事,決不能開玩笑呀!”這後進跨院燒起的怪火,在眾人合力搶救下,終於撲滅。這火還真怪,前後二十多間的屋頂全都撓得透了天,卻又完全沒有波及到前面的主建築。
這火也驚動了地方官府。衙門裡的捕頭董公直,帶著幾名捕快,又兜到五福客棧的掌櫃來了。
董公直道:“金少爺對這場火災,有什麼話說?”金世傑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有人蓄意縱火……”董公直道:“不錯,是誰呢?”搬佃傑道:“是周詩婷和一鳳三鬼,還有一個蕭公子。”董公直道:“哦?他們人呢?”金世傑道:“這就是你這個做捕頭的事啦。”董公直道:“不錯!只要有原告,咱們就得想辦法抓人。可也要把前後秩序,輕重緩急搞清楚,對不對?”金世傑坦然不懼,道:“對。”董公直道:“金少爺一行十三人,昨日下午投宿這家五福客棧後,進櫃上有詳細的登記名簿,對不對?”金世傑道:“不錯。”董公直道:“今日卻遭了一把無名火把這後進,燒得面目全非……”金世傑辨道:“只燒了屋頂。”掌櫃的爭道:“這就完全沒法做生意啦。”金世傑怒道:“你想怎麼樣?”掌櫃的道:“當然是要你賠!”金世傑正要怒吼,董公直卻攔住他,道:“貴溪縣可是個有王法的地方。”這董公直雖只是個小小的縣城捕頭,卻是代表了朝廷的法律。金世傑再霸道,也不敢公然向朝廷的法律挑戰。只得忍氣吞聲,道:“是誰縱火,就該由誰來賠才對呀。”董公直道:“對極了!依法律認定五福客棧的掌櫃為原告,你是被告。然後你再做原告,那周詩婷的一些人是被告,對不對?”金世傑道:“不錯。”董公直道:“只要有原告,咱們就得想辦法抓人。所以請金少爺先跟我回衙門去……”金世傑大怒,道:“你想抓我去坐牢?”董公直瞪眼道:“除非你想拒捕。”“十三太保”全都圍上來。董公直絲毫不懼,昂然道:“黃金谷威名顯赫,十三太保名震江湖,要殺我這小小一個捕頭,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只不過……”“金面天王”吳向春冷哼道:“只不過如何?”董公直道:“只不過從今以後,變成天下追捕的通緝犯,丟了一世英名,實在不值得!”金世傑仍是臉色鐵青,“十三太保”仍是怒目相向。董公直再道:“當然啦,以黃金谷少谷主的身份,以十三太保的江湖威望,自然不必真的到衙門去落案,只要在這裡籤一份同意賠償就行啦!”金世傑道:“賠償多少?”董公直再道:“這位掌櫃的已經找工匠師傅估算過,要完全恢復原樣,繼續營業,至少紋銀六千四百兩……”金世傑富家公子,根本也不知道紋銀六千四百兩到底值多少錢?只要不用淪落到進衙門落口供、自然就提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董公直又道:“現在金少爺是不是還要告那周什麼的?”金世傑回道:“不必了,我們是江湖人物、自有我們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董公直道:“無論你用什麼方法解決,都不能鬧出人命,否則官府不想插手都不行了。”金世傑冷冷一哼。董公直帶著掌櫃的掉頭而去,突然又回頭,道:“在歸將軍與五福樓這兩筆賠償還沒有還清之前,金少爺切勿擅自離開貴溪縣城,否則就是棄保潛逃,全國通緝。”金世傑道:“保人是誰?”董公直道:“自然是代表了朝廷法律的貴溪縣父母官,縣太爺。”這下子就是被“限制出境”了,金世傑心中又嘔又恨。
董公直已大步而去。
吳向春怒道:“這個捕頭簡直欺人太甚。”西門漸道:“是周詩婷可惡。”金世傑眼中已現出可怕的怒火,咬牙切齒:“還有她背後的主使者。”“十三太保”跟隨他多年,從來未曾見過他如此可怕的罵人,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誰,竟沒有一個人敢接腔。
一場撲滅火災.史仲田被搬來搬去,此刻又疼得殺豬似的大叫。每個人也都弄得又溼又髒,狼狽不堪。應該是梳洗更衣,好好休息的,這裡卻已經是屋頂透天,水漬焦炭,狼藉一片,再也不能住人啦。
西門漸又把掌櫃找來,道:“後進不能再住,趕快給我們安排換房間。”掌櫃道:“對不起.前賬未清後賬免談。”西門漸怒道:“六千四百兩銀子,豈是說還就能還的。”掌櫃道:“不是燒了房子的錢,其他吃的住的……”西門漸只好忍氣道:“總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