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短刀,寒光一閃,刀鋒已抵上了千夜的咽喉和心口。
這兩刀起勢毫無預兆,去勢快逾驚雷閃電,千夜似乎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被刺穿。
就在這時,暮色耳邊突然聽到一記雷音炸響,胸膛裡的心核居然隨之大力跳動了一下,就見千夜不閃不避,東嶽卻勢挾風雷,筆直向她胸腹間刺來。
暮色大吃一驚,她的血力領域牢牢罩定了千夜,因而此時也最能感受到這一劍之威,不是微風吹過,而若狂風掃境。她瞬間就判斷出,自己兩刀完全可以刺進千夜要害,可就是以她的速度也無法得手後避開,必須硬吃這劍。
然而這一劍豈是輕易能挨的?暮色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己竟然沒有把握不受傷,而她的戰鬥直覺已經無數次幫助她戰勝了比自己更強的敵人。
千鈞一髮之際,暮色不得不收刀,身體一擺,靈動之極的讓過劍鋒,左手一個反手拉出一道蜿蜒刀光,仍然向千夜咽喉劃去。
又是一聲雷鳴,千夜還是不閃不避,再一劍對著暮色當頭斬下!
這一劍的威勢更加明顯,暮色感覺得到,原本環境中與她共鳴的黑暗原力已經開始混亂,甚至有反過來向她擠壓的跡象。她眼中閃過驚詫,不得不向旁閃避,劃到千夜咽喉的一刀自然落了個空。
暮色揉身再上,在空中拉出數道淡淡殘影,下一刻出現在千夜身後,短刀無聲無息向著後心刺下。她先後兩次身形閃爍,近乎瞬移,分明是無比強大的戰技。
千夜視線中驟然失去她的行蹤,也不驚慌,更不急於轉頭搜尋,東嶽劃出一道環形刀光,將全身護在其中。
噹的一聲,暮色揮刀在東嶽上斬了一記,兩人都是全身劇震,如遭雷擊,踉蹌著分開。戰到現在,這一下才是實打實的硬撼。千夜吃了點小虧,從容躍落樹下,多退兩步,就穩住了身形。
暮色一個倒翻,落在大樹橫生的枝條上,輕飄飄地上下起伏,恍若沒有重量。
千夜抬起頭看著她,雙生花已經被收起,雙手緊握住東嶽。這是他至今為止遇到過最強的敵人,女人的武技看似走輕盈迅捷路子,但千夜的重劍和堪比黑暗戰將的力量卻無法形成壓制。
最可怕的是,這女人散發出的血力,若有若無擾動著周圍環境中的黑暗原力。千夜嘗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啟動寂滅斬。
暮色也在看著千夜,雙眼發亮,驀然身形閃爍,拉出道道殘像,剎那間人已到了面前,短刀幾乎貼上了千夜咽喉。她的速度實在太快,站立在枝頭的殘像尚未完全消失,刀鋒和人已在眼前。即使以千夜的戰鬥經驗,也不過能勉強反應。
然而暮色臉色又是微變,那柄黑黝黝如廢鐵般的重劍似緩實快,又是一劍指向她小腹,竟然還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事實上,兩人幾個回合下來,此刻心裡都已明白,千夜比暮色仍有差距。但是暮色沒想到,這個人類少年,秀美得彷彿有點文弱,骨子裡卻帶著與他的容貌全然不相稱的狠勁。要知道,這種戰術,對暮色來說,是傷,對千夜來說,就是死。
暮色身影忽隱忽現,只有空中呼嘯的銳音,表明她正向千夜狂攻。剎那間,千夜真實視野裡縱橫交錯著如蛛網般密集的原力紋路,根本無法判斷她下一步的真正攻擊。這就是極致的速度,極致的攻擊,形成了事實上的無懈可擊。
千夜突然吐氣開聲,東嶽劈斬挑刺,再不去尋找對方的薄弱環節,只向紋路最密集的地方斬去,劍劍全力施為。他忽覺劍尖掃到了什麼,又聽到暮色一聲悶哼。
戰場忽然一變,如水的月芒陡然暗下來,宛若置身永夜日落而月未升的深黯黃昏,無光陰沉,凜然寒意無止境地擴充套件著,直滲入骨血。
千夜驟然感覺象是有無數細絲纏繞在身上,每個動作都變得滯澀無比,一直猶如臂指的東嶽差點提不起來。
他手腕忽然一麻,東嶽脫手飛出,插落腳前地面。而暮色則在他身後浮現,整個人都貼到千夜身上,手從肩後環抱過來,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脖子。若是忽略瀰漫的殺意,兩人此刻的姿態看上去就象是一對親密情侶。
暮色把臉埋在千夜的頸中,深深吸了口氣,喉間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讚道:“真是好味道。要不,我給你初擁吧,怎麼樣?”
千夜保持沉默。
“那就這麼說定了!”暮色發出愉快的笑聲。
千夜感覺到頸側面板微微刺痛,那是暮色的吸血獠牙已經頂在那裡。只要一口咬下去,再注入精血,千夜就會變成她的後裔。
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