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在窄得只能兩人並肩的樓道口站住,因為上面正有四五個男男女女下來。
“哈哈,Vanti帶男人回來了。”一個周身撒了劣質香水的女郎咋咋呼呼叫道。一夥的男男女女紛紛打趣。
Vanti悄悄對楊小陽說:“別理他們!”
楊小陽並不知道這裡的出租房住的除了做零工的窮人就是稱為流螢的三陪小姐,但也看出對方舉止輕佻衣著不堪入目,他朝Vanti笑了笑,跟著女孩上了三樓進了半掩房門的一間房。
“出去也不關門。”楊小陽看見房裡空無一人責怪Vanti。
倒水的Vanti不經意的說道:“家裡沒小偷需要的東西,不用擔心。”
楊小陽啞口無言,十來個平方的屋內靠牆立了一張高低床,還有一個陳舊的三門大衣櫃。也許是衣櫃太大,其餘的地方便只能放點零七雜八的零碎,就連做飯的電爐電炒鍋和切菜的案板也是塞在碗櫃下。
屋子裡沒有電視更沒有電腦,沒有沙發更沒有冰箱。
注意到楊小陽一直盯著天大地大的衣櫃看,Vanti低聲說道:“我爸爸親手做的,很結實。”
這就是死人給活人的念想了,楊小陽莫名其妙的感覺鼻子酸酸,他急忙問道:“你奶奶呢?”
“去我堂叔家養養身體。”Vanti淡淡的說道,“明天就回來,他家比我家還窮。”
楊小陽不敢相像比這裡還窮是什麼光景,他沒坐Vanti***床,而是坐在漆包線軲轆的板凳上。
“呵呵,我們等訊息吧。”
楊小陽失去說話的興趣,他在想第一次見到Vanti時的樣子。看得出來女生在外很注意外表,表現得也很活躍,只是想不到她的家簡陋如此。
Vanti靠著門也在沉默,下了決心不的女孩偷偷觀察楊小陽,她知道點點在大連手術失敗的事兒,心裡不僅沒為點點難過相反到有幾分嫉妒。要是能讓她有金枝那樣的有錢母親,寧願瞎了一隻眼!
“喲,情哥哥來了也不關門?”隔壁的一位女郎從外面伸進半拉腦袋狠狠的打量楊小陽,“模樣不錯呀,Vanti有眼光。”
“不好意思不是?”另一個女人也好奇的站到門邊,“搞不好他們在默契呢,沒瞧見Vanti在含情脈脈。”
Vanti轟走看熱鬧的人,又以開了門蚊子多的理由關上門。她拖了一個漆包線軲轆坐在楊小陽面前,很小聲的問道:“樂樂長大了你是不是要和她結婚?”
楊小陽嚇得差點跌下軲轆,小丫頭們湊在一起瞎咕嚕些什麼捏?
“沒有的事情!”楊小陽義正嚴詞的說道,急於打消Vanti臉上的不信表情。
Vanti癟了癟嘴:“樂樂身段不錯,臉盤子也將就,長大了有屁股有胸脯還是美人。”然後女生很肯定的補充了一句:“像我一樣!”
楊小陽暈了,屋外吱吱喳喳聊天的女人們葷素不忌的談話聲聲聲刺耳,甚至有人在擺談這一向的收入。
“操,今天身上偏巧來例假,不然黃花豬說好帶人照顧生意的!”
“就憑你黑肚皮的身體也讓他看得上?‘夜歸人’的胡笳讓他幹得大便帶血了三天!論走菊花,哼,還是數我人畜不怕的驚神!”
“得了,一群不知廉恥的小婊子,我,夜瞳大姐還沒發話呢。知道前街的老C不?多強勢的人,還不是被我收拾得乖乖叫奶奶。”
“奶你的奶,是咬你的奶吧。”
一幫女人說話越發肆無忌憚,楊小陽氣喘吁吁的連連喝水,半響才對面帶譏笑的Vanti說道:“你就住這裡?”
“你認為我應該住哪裡?”添了幾分譏諷之色的Vanti咯咯的笑道,“人家歌裡唱了我的家哦,‘叮叮噹,叮叮噹,窮的響叮噹’,不過我還是用一個音樂家的話勉勵自己:要勇敢的,捏住命運的睪丸!”
倒也,楊小陽像被貓咪追捕的小老鼠縮在牆犄角不敢吭聲。
Vanti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發覺她的話太多太直截了當,沒準使小楊老闆產生不好的印象。
Vanti正在後悔時楊小陽的手機“滴鈴滴鈴”的作響,楊老闆看看來電號碼臉色大變,Vanti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她再是羨慕點點找了有錢的媽媽,但自家的媽媽才是最寶貴的,女生的手指因為緊張而痙攣。
楊小陽低聲說著什麼,不停的“嗯嗯嗯”。Vanti眼也不眨盯了楊小陽看,彷彿看見被生活拖累得佝僂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