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他從成村先前的話中琢磨出另外的含義:此事成了公司還能繼續發展,自然他的威望便樹立;若是不成一個小小的任命也無關大雅,覆巢之下無所謂完卵。他回到房間,推開臥室的門衝出來空調的涼氣中帶有淡淡的酒味,聽到漆黑中傳來女子輕輕急急的呼吸聲,楊小陽知道娟娟今晚的酒喝得不少。他突然想起在老家安陽和娟娟醉酒的那一夜,女孩應該有些裝醉的企圖在裡面。
美人情深萬種,楊小陽心底深處對娟娟不信任的份量不自然又減少了幾分。
渠成了水到,東風起就可以火燒連營。“恆東”和石城鋼廠的談判進行得很快,鋼廠的牟總乾脆拉了成村去水庫消暑,留下手下人打點合同的具體細節。
楊小陽也空閒下來了,甚至娟娟也比他繁忙,成村特地要女生參加草擬合同的過程,美其名曰作為聯絡人不能不知道條款的細則。所以楊小陽在賓館裡很無聊,欲找在石城的老同學孔志安又怕讓人誤解為小人得志,還好鋼廠的副總時常找他打保齡球游泳什麼的。下意識裡,對方給了楊小陽公司副總的待遇。
楊小陽打電話和父親溝通了看法,已經脫離了研究所轉而步入商場的楊大勇分析成村諸多不按常理的做法屬於無可奈何中的妙招,起碼楊小陽成為一個看點後分擔了別人對成村不少的注意力。成事了,成村就是不拘一格選人材的有道明君,敗了最多罵他一聲“不守規矩的昏君”而已。楊小陽大受啟發,以前光知道商場上要格守“厚黑”學說,這次才知道那是荒謬的誤區。商場之道便如戰場上的交鋒,諸多變幻存在謀劃人的內心中,如何運用大有不同的千秋。
娟娟又打來電話說今天和同事在鋼廠核查鋼材的型號,不能回賓館。楊小陽聽到女孩振振有詞的“同事”稱呼忍了笑要她認真學習,GOODGOODSTUDY;DAYDAYUP。
百無聊賴的楊小陽在房間裡和金枝、歡歡姐等人挨個通了電話,下到“瀚海飯店”的樓下,一如電話單子一般要了一杯咖啡記在賬上,裝模裝樣品著洋玩意兒。他正在翻看當地的報紙,聞到了一股香風飄來鼻子癢癢,抬頭一看是一位臉盤子挺靚身材暴好的妞兒站在身邊。
這姑娘薄施粉黛,臉頰的一層紅色胭脂讓人見之頓生憐惜之情。天然的黑眉毛彎彎的細描了兩筆,覺得既自然又不失明面上對客人的尊重。會說話的眼睛隨便那麼的瞄了人,裡面的感情便會使她厭惡的人落荒而逃,她喜歡的人喜不自勝。不用說薄薄夏衫下的一對突兀乳峰,幻影流動般的黑色胸罩是一對眨眼的眼珠。本來文胸外露是十分失敗的打扮,可女郎這樣穿了,嘿,還就是那麼的貼切,那麼的……勾引男人。
楊小陽的視線很快凝固在米色的長裙上,鏤空的蕾絲採用得很是大膽,不著腿襪的腿彷彿半遮面的江南女子,在不經意的時候露出的點滴風情便讓人慾仙欲死。楊小陽不得不承認,這個不知名字的女郎就像長裙的顏色,米色的殺傷力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淺淺的含蓄和同樣淺淺的大膽是耐人尋味,要人一探究竟的。
“小陽,我可以坐下來嗎?”女郎大大方方的說道。
楊小陽認為是鋼廠善解人意的副總找來的陪同,站起來請對方坐下後不知道說些什麼。女郎要了一杯牛奶後笑著說:“你還會害羞呢。”
楊小陽更加害羞了,朝後仰仰身子儘量不要聞到那一抹幽怨的女人芳香。女郎卻前伏身體,湊近了說道:“晚上聽扎莫耶夫的鋼琴演奏會好不好?”
楊小陽不好意思的問道:“扎莫耶夫是誰?你喜歡鋼琴?”
女郎露出玩味的笑容:“我以為你知道,我以為你會說好吧好吧,然後和我一樣在那裡呼呼大睡。”
“哈哈哈哈。”楊小陽和女郎笑了起來。女郎自我介紹道:“我叫梅俞梵,梵是天竺那個梵。”
“哦。”楊小陽嗯嗯啊啊的示意知道了,更覺得不好意思問對方的來由。
梅俞梵是天生的古怪精靈,很會渲染氣氛,讓人感覺親切到應該親近,加上生動的身體語言,楊小陽不由猜想她是不是石城鋼廠的公關部經理。
兩人在聊天中很快度過了一個下午,楊小陽說道:“一起吃飯吧。”
梅俞梵的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狡黠的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邀請我,正在傷心呢。”
楊小陽在飯店的餐廳裡和梅俞梵用了一頓晚餐,也許是梅俞梵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熟絡,身體語言越發的親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逐漸籠罩了兩個人。
“你吃蝦不過敏吧。”梅俞梵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