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嗎？”
蔡華狠狠的挖了楊小陽一眼：“暫時的，那是暫時的！他們不急要貨款，但也不同意過後結算，現在每筆貨款都要求貨到結算。‘華城’能承擔這樣的支出嗎？”
決不不懂裝懂的楊小陽追問道：“‘華城’難道沒進項？”
“當然有。”蔡華對楊小陽孜孜求解的態度蠻欣賞，“但眼下‘天河’準備大量上市新款春夏裝，三個投資的大專案也在緊急施工，一天都不能停頓。你說這樣的支出光靠進項夠不夠？”
楊小陽撓了撓頭皮問道：“威威姐姐呢？她在忙什麼？”
“‘華城’正在籌辦大型時裝釋出會和國際時裝節，她忙著呢。”
楊小陽小聲嘀咕道：“看來我最清閒了。”他無意識朝外看去，瞄見到長頭髮的小提琴手經過門口的身影。楊小陽猛地推了蔡華一把：“注意，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過了不到一刻鐘，“伊人世界”裡傳來犖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邊哭邊罵：“你怎麼能這樣？十萬塊就讓你出賣了感情？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放棄我們的愛情！”
蔡華癟著嘴不屑的掃了楊小陽一眼：“你們這些臭男人，恣沒良心了。”
楊小陽沒空搭理愛心氾濫到庸俗的華姐，他跑出內衣店看見小提琴手低著頭快步離開急忙追趕上去。
“不是每個愛情都能天長地久。”認出了楊小陽的小提琴手站在紅瓦街人行道上對男孩說道。
“廝守終生的愛情本來就不適合我。我要的愛情是極端自由、沒有牽絆累贅的。”小提琴手直言不諱的說：“臺灣佬給我十萬要我滾，否則我替犖犖歸還他花在她身上的四十萬，這樣一來一去的選擇值得考慮的空間不多。”
楊小陽沒有鄙視小提琴手的市儈和懦弱，他問道：“難道沒有一種愛情能超越金錢嗎？”
小提琴手拂開遮面的頭髮，一張清瘦、平淡無奇的臉直視著楊小陽：“當然有那種愛情的存在，我在尋找你也在尋找，不過我和犖犖之間的愛情還沒有偉大到這樣的地步。我是俗人她也是。當她離開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真正需要為每一餐終日奔波的時候，你說我們之間還有高雅到咖啡的愛情嗎？”
咖啡的愛情？楊小陽咀嚼著小提琴手的話默默地走回到內衣店。蔡華感嘆道：“女人是水裡流淚的魚，女人的世界是男人。”
“男人的世界呢？”楊小陽反問。
蔡華摸著一件文胸喃喃說道：“男人的世界是世界。”
第六章 男人的世界是世界（2）
從紅瓦街往西行不到半里路，連成一大片的低矮的灰色樓房取代了市區裡常見的高樓大廈。不過這裡的人並不因為簡陋的住房和落後於整個市政建設的設施而自卑，相反，他們走路都昂首挺胸。如果來了外鄉人或者是採訪的記者，住在這裡的居民會很自豪的說：“我們才是真正的江城人！”這裡是江城最先起源之處，這裡是老城區。
傅林濤沒事的時候愛來老市區轉轉，他穿梭在舊制木板房和古老四合院構成的街道小巷中，敏捷的撲捉那些留在記憶深處的回憶，也只有這裡還能勾起陳舊的往事和對未來的思考。
這天，他專門叫上了楊小陽。
楊小陽對眼前難得的遺蹟並不熱衷。腳下的青石板街道古來得出現了龜裂，街道旁的下水道週週邊邊佈滿了青苔和雜亂的野草，彷彿在行走幾百步的短暫時間中他們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傅林濤看看身邊懶心無腸的楊小陽暗自嘆口氣，老城人緩慢的生活作風顯然令男孩感到難以適應。他在略微的失望之餘啞然失笑，習慣了快節奏的都市孩子無法體會生活有時需要放慢腳步，他們所崇尚的更快更高更強不見得就是真正的享受生活。
傅林濤帶著楊小陽穿過一條小巷，在一溜偏偏倒倒支撐了數根木柱的老式木屋裡找到一家小飲食店坐下。他主動介紹這家雞毛小店的粉腸米粉特別好吃，楊小陽看看漆黑髮亮不知用過多少時日的桌子板凳強笑了兩聲，勉為其難地附和傅林濤的建議為自己要了一碗米粉。
上了年紀的老闆對客人沒有過分的殷勤，更不如那些西洋快餐店中服務員那樣熱情地像要下跪服務。楊小陽輕輕癟嘴，吃到嘴裡的熱騰騰的米粉便遠不如傅林濤吹噓的那樣富有魅力，而同桌的傅林濤朝土黃色海碗里加了一大勺油辣子又放了多多的酸醋，稀里呼嚕吃了一大碗還覺得意猶未盡。
這便是所謂的代溝。
“市府幾次召開聽證會徵求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