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子廉。
此人性情剛猛,容易衝動,為猛將卻非大將。但以曹氏宗親而受到曹操的信任。在曹操起兵初期,曹洪與曹仁分別領部曲來投奔,壯大了曹操的聲勢。
後來曹操追擊董卓,失去了戰馬,是曹洪獻上戰馬,供給曹操逃走。曹操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是以,曹洪雖然能力上有所缺陷,但對於曹操來說乃是心腹,肱骨,乃至於兄弟。是以這一次曹洪領兵南下,曹操特異安排了滿寵輔佐,幫助曹洪。
而現在,曹洪居然死了。
這一點,曹操是預料不到的。
曹洪只是奉命陳兵在廣城之外,遏制陳勝發展,又有滿寵作為輔佐,曹仁,樂進,李典為援兵。
居然會失敗了。
在那一刻,曹操的一張臉頓時灰敗了不少,眼中閃著傷感的光芒。他略顯顫抖的伸出了手,將裝著曹洪頭顱的盒子接了過來。
接過了盒子後,曹操顫抖著撫摸著盒子,猶豫了許久,曹操開啟了盒子。在那一刻,曹洪的頭顱落入了曹操的眼中。
頭顱很乾淨,顯然是被特異的清理過了。這讓曹操發生了錯覺,似乎曹洪只是睡著了,而不是死了。
但是,頭顱上薄薄幾乎不可見的石灰,卻是讓曹操知道,曹洪已經死了。頭顱之所以能保持到現在,是因為被石灰給侵過了。
曹操注視了良久,最終關上了盒子,發出了一聲感傷的嘆息。
“若孤想到了這個結局,定不會派遣子廉去了。”
一聲嘆息,伴隨著些許的晶瑩產生。卻是曹操眼眶都溼潤了,這一點,立刻被曹操感覺到了。
他自嘲一笑,說道:“自從昂兒,安民。典韋之後,孤以為自己縱使面對最嚴峻,最殘酷的情況,也不會再悲傷了。卻是不想,現實卻不一定會這樣啊。”
說著,曹操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在剛才那一剎那。曹操是軟弱的。當淚痕被擦掉後,曹操卻又是堅強的。
只見曹操的氣勢一變,他雙目一睜,身軀一挺,頓時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從曹操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這一股氣勢。使得曹操身前的領頭騎士深深的低下了頭,敬畏無比。
領頭騎士是第一次見到曹操,他剛才見到曹操流淚,心中其實有幾分不以為然的,縱使重情重義,悲傷於曹洪的死亡。
但是流淚卻是有損形象。
不過,此刻領頭騎士卻是不敢那麼想了。
這樣的氣勢。當真不愧是中原之主。當朝大司空,曹操。
“你一路也心苦了,下去領賞吧。”曹操不僅是渾身氣勢一變,他整顆心也是調整了過來,他冷靜的看著眼前的騎士,不忘撫卹道。
“諾。”
感受著曹操的冷靜,騎士心中更是凜然,應諾了一聲。急忙離開了。
走出去的那一刻,騎士渾身上下都佈滿了細密的汗水。曹操振奮後的那種龐大氣勢,簡直讓人如同溺水一般。
而且,這麼快就冷靜了下來。還不忘撫慰他這麼一個小人。
想想,騎士的心中就哆嗦。更為陳勝默哀了。
小子,你三番兩次斬殺了大司空的大將,你有的受了。
曹操不清楚此刻騎士的想法。不過曹操的想法,卻是與那騎士不謀而合。先是曹昂,典韋,曹安民。後又是曹洪。
此刻,二人之間的關係,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
不能共存於天地。
“來人,召見荀彧,夏侯惇來見。”
曹操深呼吸了一口氣,喝令道。
“諾。”
門外有守衛應諾了一聲,片刻後,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相信不久後,荀彧,夏侯惇就會來了。
“子廉,孤定不會叫你白死。”
隨即,曹操蓋上了盒子,輕聲說了一句。而後,曹操跪坐了下來,並閉起了雙目。
不久後,有二人走進了司空府,其中一人面板白皙,留著三寸美須,氣質高雅。另外一人熊腰虎背,相貌雄毅,當真堂堂男兒。只可惜,他面上只有一眼,有損容貌。不過,這一支僅剩下的眼睛中,卻閃爍著異常的精芒,這精芒甚至猶如陽光一般刺眼,若是久久的盯著看,甚至能人產生一種眼睛刺痛的感覺。
這二人正是荀彧,夏侯惇。
“文若,這一次孟德召的急,可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夏侯惇與荀彧並排而入,他的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