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言道:“裴公,卑職不知,眼下大許國祚能有幾日?”
裴矩看了歐陽詢一眼,伸指在桌上點了點,言道:“若是我等能與陛下上下齊心,同僚能同心合力,自是國祚綿長,但若是勾心鬥角,人人思離,自是大廈將傾不遠。”
歐陽詢與柳調對視一眼,不由皆是頭皮發麻。
柳調言道:“裴公喜歡開門見山,你就不要兜圈子了。”
歐陽詢言道:“實不相瞞,卑職現已是降了趙。”
裴矩笑著言道:“原來太常卿是來勸降來了,好,好,好。”
歐陽詢尷尬一笑。裴矩言道:“先帝未沒於江都時,天下已大亂,諸侯並起,幾番沉淪,而今有望能奪取天下的,除了李唐,當屬趙國。而趙主一介布衣,躋身今日之地位實屬不易,太常卿你真是有眼光。”
歐陽詢言道:“裴公看得透這一點,更是有眼光,我與柳兄都有在安陽起事之心,眼下來問裴公的意思。”
裴矩言道:“果真如此。”
歐陽詢言道:“裴公意下如何?”
裴矩言道:“幾日來高陽人心惶惶,事實上,當初在童山敗給李密,逃亡至魏郡以來,又有幾日不是人心惶惶。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要提之事,早有不少官吏與老夫明裡暗裡說過了。”
歐陽詢聞言一喜,言道:“裴公此乃是人心所向啊,宇文化及倒行逆施,實已是人心喪盡。”
裴矩看向二人,笑了笑言道:“那你知道他們與我這麼說時,我是如何勸的嗎?”
歐陽詢,柳調聞言一愣。柳調問道:“宰輔是如何勸的?”
裴矩捏須言道:“你們都知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嗎?”
歐陽詢言道:“裴公,這我們都知道。”
裴矩言道:“那麼道理也是一樣,趙王未下高陽時,要用著爾等,但若下了高陽城,爾等又有何之用。叛主之臣哪個帝王用了,都要掂量幾分,何況爾等。爾等是想一時富貴,還是一世重用。”
歐陽詢,柳調二人聽了,言道:“當一世重用,懇請裴公教我。”
裴矩點點頭,言道:“自古以來,為官之道,總有一條放之四海皆準的框框,這框框看不見摸不著,你們給我仔細聽好。”(未完待續。。)
第五百一十五章 趙許決戰
歐陽詢,柳調二人從裴矩府中出來時,皆是面無表情。
車伕牽過車來給二人上車。
二人走了一半,歐陽詢陡然停下腳步,重重一跺腳,向柳調言道:“裴公,說什麼四海皆准的為官之道,都是屁話。不就是不讓我們起事,擔心引禍上身嗎?”
柳調聞言看了歐陽詢一眼,笑著言道:“我看倒不是,若是裴公真的要拿你,眼下你已是身陷囹圄,哪裡與我在這裡說話呢?裴公是手下留情了啊。”
歐陽詢問道:“那你說裴公是什麼意思?”
柳調言道:“裴公為人持重,他做官乃是奉中庸之道,他不拿你,就是不反對此事,念我們二人的舊情,他不起事,說他也不附和,是忠於宇文化及。兩不虧欠。”
歐陽詢當下怒道:“好個中庸之道,與情無虧,但大節有損,算了,這就是裴公,今日算是見識到了,眼下我無話可說。”
柳調默然了一陣,問道:“歐陽賢弟,不如從裴公之意,暫不要輕舉妄動,還是觀望一陣再論。”
歐陽詢聽了言道:“此番未能競功,豈非白跑一趟,到時真不如何向趙王交代。”
柳調在一旁言道:“若你真有除宇文化及之心,我向你薦一人,可助你一臂之力。”
歐陽詢問道:“何人?”
柳調言道:“工部尚書何稠。”
聽柳調提及何稠,歐陽詢言道:“原來是此人,此人不是隻好些奇技淫巧之物。終日雙耳不聞窗外之事,沒想到他竟也有反宇文化及之心。”
柳調笑著言道:“你有所不知。江都之變時他兄長何安為亂軍所殺,他心底一直心懷怨懟。眼下宇文化及出征,他也隨軍出征,你若拉攏他,也算可以回去向趙王交代了。”
歐陽詢正色言道:“吾之功名皆繫於此,只有一試了。”
當歐陽詢回到李重九大營時,李重九率三萬趙軍,正與宇文化及兩萬許軍,在邯鄲附近的沁水對峙。
許軍大營之內,宇文化及正召眾將商議軍情。
宇文智及言道:“皇兄。自黎陽倉為李重九所奪後,魏郡的儲糧已是大為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