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名年輕將領言道:“參見太子殿下。鄙主奉了趙王之命,率一萬人馬來援虎牢,以拒唐軍!還請太子讓鄙主大軍入城,稍事歇息,以解遠道之乏。”
沈悅在一旁肅然言道:“虎牢關乃是鄭國重地,豈是你們想進城就進城的。”
王軍將領開口道:“若不進城,唐軍若是從西面攻城,我軍不是隻能作壁上觀了。”
王玄應聽到這裡,口氣稍緩道:“那也不行,我虎牢城中不能隨意讓外軍出入,不過貴軍遠道而來,就不妨先駐紮在城下,待要你們協助時再說。”
王玄應本以為這麼說,對方會大怒,哪裡知道那年輕將領卻是露出微微鬆了口氣的神情來。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一切就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來辦了。”
對方突然答應,卻讓王玄應大為意外,愣在當地。王玄應問道;“王薄到底是何意?他們真的答應在城外駐紮,不入城內,還是另有圖謀?”
沈悅上前一步道:“王薄此人反覆無常,太子殿下不可輕信啊。”
王玄應點點頭言道:“沈司馬說的對,還是小心為上,命令東門立即關閉,任何百姓不得出入。”
見王玄應如此模樣,沈悅微微一笑,當下藉機告退。
沈悅騎馬出了王玄應府裡,策馬而行,虎牢關城內的街道上,幾十名鄭軍傷兵就如此隨意,無人看管的丟在地上,發出哀嚎之聲。而其餘鄭軍士卒彷彿瞎了一般,無視於袍澤的哀求,直接走過。
沈悅也知道,這是因為王玄應無能的指揮,以至於鄭軍打了敗戰,士卒上下士氣極端低迷的緣故。要憑藉這樣計程車卒守住虎牢關,抵擋住李唐的精兵,簡直如痴人說夢。
沈悅家住在城南一處宅院內,他的妻子尚在洛陽為人質,故而身邊只有幾名親兵侍奉。
但沈悅到了家裡,一推開門,幾人就擁了上來問道:“司馬如何了?王玄應中計了嗎?”
沈悅點了點頭,將袖子一攏,成竹在胸地道:“李唐大軍馬上就要攻來了,王玄應這蠢材毫無應對之策,虎牢是丟定了,王世充氣數已盡。”
幾人都是點點頭,一人開口道:“日他孃的,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王世充這狗賊。”
沈悅點了點頭道:“王世充弒君篡位之小人,今日也要有了報應了,我沈悅大好男兒屈身事賊,忍辱負重等得今日,就是要讓王世充此人授首。”
沈悅出自江南士族吳興沈氏,其祖乃是南陳名臣沈君理,沈悅對於王世充這樣用暴力強壓天下而上位的大軍閥,根本沒有絲毫好感。眼下唐軍還未攻入虎牢,他早早就如同其他鄭國官吏般,早就暗中投降了李唐,願作內應。
“不過事情卻是出了一點變故,李重九派王薄率一萬大軍來增援虎牢。”
“什麼?王薄的一萬大軍?”眾人皆是露出吃驚的神色。
沈悅將手壓了壓道:“稍安勿躁,從王薄使者的態度,我早看出王薄此人,不會那麼盡心替李重九賣命,其部下聽說可以駐紮在城東,不用至城西與李唐交戰後,神情露出歡喜,顯然可以揣測出王薄現在的態度。”
眾人神情一鬆,一人道:“不過有王薄這一萬人馬,終究是一個變數啊,要知道城西還有趙軍一千精銳。”
沈悅道:“我知道,所以這就看我們能不能成大功了,你們怕不怕?”
數人一併言道:“我等追隨你出生入死多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好!”沈悅欣然道:“我們要在唐軍攻城之時,殺向西門,開啟城門放唐軍入城。各位不要擔心,成了此事就是你們大功,就是不成,你們的家小也會有人照顧,不用擔心。”
眾人對視了一眼當下道:“諾,我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虎牢城東,頭扎紅巾,身穿革甲的王薄軍士卒,正在成皋大道上行進。寒冬之中,不少士卒甚至還穿著草鞋,身上的襖子也是破破爛爛的。
不少士卒的臉上,也是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早上他們只是喝了一碗半乾的粟米粥,走到現在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虞世南策馬隨軍而行,但見王薄軍士卒的軍容,再與那日王薄的話一對照,方知王薄的話雖有點誇張,但所言不虛。
王薄倒是一臉樂觀,向虞世南道:“眼下此時此景比當初被張須陀追得滿山亂跑時強多了,那時我的身邊只剩下幾十個弟兄,連戰馬都殺來吃了,哪裡有今日上萬人馬的。”
一旁王軍的將領也是跟著吹噓道:“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