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想了下,溫言言道:“朕亦思歸,只是船未至,請眾將稍安,從宮內退下,不要驚擾了皇后,朕明日就返回東都。”
聽楊廣這麼說,謀反眾人,左右對視。
司馬德戡上前一步,提刀言道:“聖上遺棄宗廟,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內極奢淫,使丁壯盡於矢刃,老弱填於溝壑,四民喪業,盜賊蜂起,更復專任奸諛,飾非拒諫,若肯悉數處死虞世基,裴蘊,來護兒等奸臣,回師京城,臣等仍會效忠,為朝廷盡力。”
楊廣聽此臉色一變,他看了看謀反眾人,宇文化及,裴虔通,司馬德戡等人都是出身關隴。而他們所要殺的虞世基,裴蘊,來護兒,皆是他重用的江南人。
這看似利用士兵思歸心理引起兵變,實際上還是關隴,要滅除江南士族。而果真最想西歸的,也確實是宇文化及這般關隴士族。
楊廣這時變色言道:“真的反了,宇文化及是你帶頭謀反的嗎?”
那名一直不說話男子,正是宇文化及,他見扯破了臉,當下抱拳,言道:“回稟聖上,普天同怨,何須他人指使。”
楊廣仰頭哈哈大笑,言道:“好,不枉朕昔日待你破野頭家不薄,眼下連死都替朕安排好了。也好死於朕的心腹之手,總好過外頭那些反賊。”
宇文化及臉皮一跳,破野頭姓氏,原來是宇文家的本姓,宇文一族他們與鮮卑皇族宇文氏實際上沒有絲毫關係,而是匈奴破落戶的後裔。
宇文化及一怒,當下看向楊廣身旁悲慟啼哭的少年,乃是趙王楊杲,不過才十二歲。
宇文化及向裴虔通一使眼色。
裴虔通面露狠色,當下一把將趙王楊杲從楊廣身邊拖過來,一刀斬首。鮮血噴濺,將楊廣龍袍染得血紅。
接著裴虔通看向楊廣。楊廣苦笑一聲,眼見裴虔通拔刀而來,言道:“慢著。諸侯之血入地,尚大旱。何況天子乎!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叫拿鴆酒來。”
宇文化及言道:“現還哪裡去找鴆酒。太遲太遲,令狐達取白練來,送聖上上路。”
說完一名將領扯下宮殿上的布帛,直走向楊廣。
楊廣不能動彈後,裴虔通,宇文化及等人皆上前試探楊廣鼻息。確認無誤,楊廣真正被縊死之後,叛亂眾將臉上皆是如釋重負了一般。
宇文化及言道:“各位,弒君之事。大家皆是有份,事到如此,大家已到一條船上,當共同進退。”
裴虔通,元禮,司馬德戡,令狐達等大將皆言道:“願聽從宇文將軍號令。”
宇文化及點點頭,言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耳!殺了天子一人還不夠,我需斬草除根。虞世基,裴蘊,來護兒等人不用多說,楊氏滿門皆要殺得趕緊。斬草除根,不過秦王,皇后。長樂公主卻不能傷之。”
“為何,一併殺了還不痛快。”裴虔通問道。
宇文化及不快地看了對方一眼。暗罵蠢貨,當還是解釋言道:“皇后。長樂公主不過女流之輩,不足為患。秦王我當取來作傀儡。”
眾將皆是心底暗笑,蕭皇后與長樂公主皆乃絕代佳人,這宇文化及熊心豹子膽,要來個人母女兼收不成。亦有知情人心知,宇文化及之第宇文士及的妻子,乃是長樂公主的姐姐高陽公主,有這一層關係,故而宇文化及才不殺這母女二人。
“還愣著做甚麼,還不快去!”宇文化及一喝,眾將當下各自離去,去殺身在江都的楊家之人,如蜀王楊秀,齊王楊暕各有一將帶人而去,不需擒拿,直接見之就殺。
在宮城之外,齊王楊暕正在呼呼在大睡,對外頭的喧譁之聲,絲毫不以為意。
這數年來楊暕過的一直不舒暢,大隋江河日下不說,其亦日漸為楊廣疏遠,數度被責備。
楊暕頓時熄了當太子的心思,自暴自棄,放任過日子。
正待楊暕呼呼大睡時,數名近侍闖入殿中,因為楊廣疏遠楊暕後,擔心他謀反,故而給他配的侍從都是老弱。
當下侍衛驚醒楊暕後,楊暕聽說門外有人說封著天子的懿旨前來抓拿自己後。
楊暕當即言道:“讓傳詔的使者且慢,孤沒有做對不起社稷的事,孤要與父皇辯白。”
說完之後,楊暕披衣而起,大步走向中門之外,只見對方士卒一個個持著刀槍。
楊暕正待說話,對方卻先將刀拿起,將楊暕左右侍衛都殺。
楊暕見了色變,大聲言道:“你們為何無故殺人,父皇呢?父皇呢?我要去見他。”
聽楊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