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女子,而放鬆警惕,何況對方馬術也算不錯,但見對方追上馬車,籲地一聲將馬停下。
長孫無忌眼中射出一道寒芒,待拔刀時,卻看清對方的容貌,不由訝然將手一止喝道:“不要動手。”
身後六名騎兵一併停手。
長孫無忌收刀抱拳言道:“曲大家安好。”
來人正是曲嫣然,清晨她返回得歸樓後,卻看見楊娥皇的留書,當下不顧一切,直接策馬而來。
車簾挑開,楊娥皇言道:“姐姐,你來相送麼?”
曲嫣然言道:“妹妹,你何故行得如此匆匆,連見面一別也不肯。”
長孫無忌上前插言,言道:“曲大家,我們有要事,不方便細談,還望見諒。”
“難道我與好姐妹說幾句話都不能嗎?”曲嫣然問道。
楊娥皇言道:“長孫將軍,曲大家與我情同姐妹,分別在即。請容我敘話。”
長孫無忌自是擔憂夜長夢多,言道:“公主殿下,請體諒我等難處,此地非是久留之地,還請一併到了驛站,再慢慢說話不遲。”
“光天化日,還有何患,難道這位將領,還欲強拉人前往嗎?”
“長孫將軍,不要對曲大家無禮。”
長孫無忌臉色一沉,言道:“公主殿下,曲大家得罪了,末將將令在身,事後任憑處置,現在啟程!”
“慢著。”
見曲嫣然拉在車前,長孫無忌終有幾分作惱,言道:“曲大家,莫要以為末將好欺負。”
“並非為難將軍,只是我騎馬累了,一併上馬車,行嗎?”曲嫣然言道。
長孫無忌聞言鬆了口氣,言道:“當然可以,末將為你執馬。”
說罷長孫無忌將曲嫣然的馬牽來,曲嫣然此馬是問一名好友所借,這好友也是青樓中的奇女子,坐騎是西域的名馬,性情暴烈,且十分認生,已踢傷數人,除了專門馬童服侍,其他人都不敢碰。
此馬見長孫無忌來牽,當下雙足一起就來踢人。長孫無忌冷笑一聲,單手一揪一按,好生大的氣力,當下馬兒吃痛下頓時就伏貼許多。
曲嫣然見長孫無忌顯了這一手段,心知是作給自己看,不由臉頰發白,心道聽聞秦王李世民麾下皆是一方人傑,此人籍籍無名尚且如此厲害,更何況其他。
不過曲嫣然面上笑道:“多謝長孫將軍。”
當下曲嫣然卻是坐上馬車,心底卻在另想著辦法。
“姐姐。”楊娥皇看到曲嫣然雙目泫然。
曲嫣然不由嘆了口氣,低聲言道:“妹妹,既是心有所屬,此人又在城內,為何卻南轅北轍,此番前往關中呢?”
楊娥皇默然一陣,這時馬車又是重新動起,長孫無忌竟是一刻也不停留。
楊娥皇言道:“小妹今日作此決定,也是身不由己,但思前想後卻是十分清楚,並非一時糊塗作下決定……”
曲嫣然言道:“妹妹,我這次去魏公府獻藝,卻是見到了那人?”
楊娥皇一怔,問道:“姐姐,你與他也是相熟嗎?”
曲嫣然一笑,言道:“琵琶行乃他所作,我怎不知,只是當年他還只是一介布衣,默默無名,後來到了幽州再見他之時,已是一方諸侯。”
“原來如此。”
曲嫣然言道:“他見我時,他說長樂公主和齊王當年待他有恩,他知你們蒙難,曾派人下江南搜尋你們的下落,但卻沒有找到,所以託我尋找你們二人的訊息。”
“原來他心底還惦記著我和二兄。”楊娥皇聽了不由欣然,但轉而言道:“現在知道有何用,一切都已晚了。”
“不晚,”曲嫣然言道,“只要任何時候下了決定,都不會晚。此番馬車還沒有到驛站,你何不在此下車,前去問問他的心意,無論結果如何,也算了了你的心願。”
楊娥皇聽曲嫣然之言,突而垂淚言道:“姐姐,實話說,本來我已下定決心,前往關中,但不知為何這別離之路,每走一步,就是心疼更甚一步,我心底終究還是放不下,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也要為自己問問她。”
言到這裡,楊娥皇目光中露出堅決之色,似自言自語般言道:“我出身皇家乃是天子帝女,容貌不說沉魚落雁,但也是天生麗質,還有我擅琴能書作畫,……總之,我就不信,他會不喜歡我。”
曲嫣然見楊娥皇這頗為孩子氣的話,不由莞爾一笑,連拂衣也是淚中帶笑,言道:“公主,你說得是。若是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