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是頭頂上的那一片天。
修煉到化神期的修者;是能真正達到天人感應的境界;卻無法直達天人合一的無上之境;但即使是這天人感應;卻已經能明白很多事情;看清很多尋常修士看不到的真相。
命運是一個輪盤;它是天地迴圈的實際掌控者;每一位修士;無論多高的境界;始終無法擺脫命運的安排;而此刻白衣老者所對抗的;就是這摸不著;無法鎖定的命運。
這在玄德老祖看來;無疑使自尋死路;修為到了他這一層;已經盡能熟知天地的秘辛;所以他知道命運有著多麼的不可思議和強大;絕非人力所能及。
但是白衣老者不懼;他就在那裡;面對的是滿天的憤怒;那一份倔強的執拗;正是劍修不屈的意志;寧折不彎;勢要分個高下;不死你死就是我亡;簡直就是瘋子中的瘋子!
滿天的雲層;隨著雲渦不斷的旋轉;漸漸將方才被老者一劍斬碎的諸多雲霧再次匯聚於空。
低垂的渦眼;正對著老者;吞吐著越來越多;越來越粗的雷光電芒;而面對如此;老者的臉上;竟然在此刻露出了一絲笑意。
“飛仙之境啊!”
隨著這一聲話音的落下;三尺青鋒;嗡鳴一聲直射頭頂;而老者的身形一同而上的瞬間;並與這劍光青芒化成了一線;一閃即逝;直入蒼穹低垂下來的渦眼之中。
不光是許麟;諸多的修士;竟沒一個人反應過來;那老者的身形早已不見其形;而在頭頂上方的天上;雷霆攢動;不時的爆射出激烈雷火兩色;將整個天空全部染紅;那雲渦的轉動;也隨之變緩;直到再次的破碎;漫天傾灑下來的;是讓人無法睜開雙眼的光明;久久不散!
耳邊響起了猶如天崩的鳴動;周遭身旁颳起的是無盡的拉扯之力;彷彿是要將人生生撕碎的力道;密集在許麟的周圍;但金蛇劍所化的金龍;死死的纏繞在許麟和明如的兩旁;將將有能讓人睜眼的刺痛中;就在那密集的雲層裡;陰暗晦澀的天空中霧霾了一片。
可許麟還能感受到那將萬千之力;化為一線的劍息;正是白衣老者氣息;疾馳在雲層最深處;似乎在與某物激烈的碰撞著。
一道道黑色的裂縫;在偶爾閃現的白光中閃動;那是力道達到某種極致後所撕開的空間裂縫;這樣的景象;許麟在琅琊秘境見過不少;可仍是無法想象能親眼所見它是如何破裂開的。
一劍斬了一座山峰;一劍分江河的場面也能想象;但是將無盡的劍意;用來撕裂天地;用盡極致的想象力也想不出來的事情;真真實實的就在眼下;劍開天門;不僅僅是要一劍洞開天地秘府;而是要斬殺這個主宰人間的氣運。
霍天華;洗劍閣遺留世間的最後一任宗主;許麟實在無法理解他現在所要做的事情;也不僅僅是他;包括在下方觀戰的一眾修士;興許沒有人能明白;而遠在西北的那個人;是知道的;他的目光也緊緊盯視著那一片被斬破了的天;久久無法平息的心境;不停的被一股股潮水所沖刷著。
嘆息一聲;魔主的滿頭白髮無風自起;站在他身旁的那一位;不由得緊皺眉頭;這才正眼看他道:“你要去?”
魔主嘿然一笑;這突然的表情;讓頭頂金冠的鬼皇微微一怔;然後才又是笑了起來:“寡人;還是不明白你啊!”
魔主回頭看向自己的青銅大鼎;瞅著端坐其上的俏麗女子道:“我若是去了;他會不高興;他有他的方式;我有我的做法;今時此刻;若是他勝了那個人;這天下還依舊是那個天下;我願意放下這眼下的一切。”
聞聽此言;鬼皇微不可查的變了一下臉色;可隨即又恢復到以往的常態道:“你覺著他能勝?”
看著那片天裡的雲光;瞅著那如傷疤一樣猙獰的空間裂縫;感受著那一劍的越來越微弱的氣息;魔主搖頭;然後又是微微一笑;但那嘴角上的稜角;勾勒出的;全是苦澀之意。
“所以我還在做著我覺著正確的事情。”目光炯炯的魔主;一撇先前的沉寂;換來的正是以往那位睥睨天下的魔主。
鬼皇笑了;魔主的手中;卻是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酒葫蘆;芳醇的美酒香氣;自這一刻起;立即薰香了整座石殿。
“一壺香?”鬼皇看著酒葫蘆上面歪歪扭扭的三個大字;不由得笑道:“酒是好酒;只是這字;未免有點不堪入目了些。”
將酒壺拿在眼前;魔主看著那熟悉無比的字跡;良久不言;似是回到了從前;他總是取笑著他的字;而他溫良的笑容裡;總是乾淨的讓魔主很是心煩;但在此刻;魔主是那樣懷念著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