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去作一口劍,
只要能得以實踐,那麼在何時何地,都值得向任何人出劍。
太白……
如果有一天,他的理想告訴他,應當向我出劍,他必然也會毫不猶豫,將青萍劍指向我。
我認為這就很好。
受我言傳或身教者不在少數,他最像我。”
“呸!”
周虞冷笑說道,
“你也配和他比?如果說的是死而悟道之前的你,或許還值得一比,
但成就聖道的你,已經是另一個人,
固然是劍聖,但也只是在劍道上成聖,論到做人……你已經不行。
你如果早點死,由他來接替你,稱聖於劍道,那才叫真得‘很好’。”
“你想看到聖人隕落的樣子?”
鳥兒平靜問道。
“想看看。”
“那你遲早能看到。”
“我希望是你。”周虞說道。
鳥兒從柳毅老丈肩頭飛起,震了震翅膀,忽向天上飛去。
它只有巴掌大小,這一下衝天,卻有“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般的氣概。
它想飛出去,飛過九萬里高天,像一口劍,刺開天穹的屏障,打破某道不可見的枷鎖,
可那道枷鎖忽然出現,出現在極高的大氣層外,
透過薄薄的大氣層,能看見天外的深空,看見按照固定的軌跡如儀式般運轉的群星,以及冥國的鉅艦和機甲……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人間關鎖,久被人間關鎖……”
鳥兒悲慨而歌,
在枷鎖之下,灰飛煙滅於大氣層中。
它只是劍聖“聶”的一點投影,但這一刻,仍是有無窮量的光,從天幕之上降落,如雨如幕,如泣如訴。
“……人間關鎖……
一日聖隕光生,照見千秋花火。”
“那是什麼力量?”周虞驚問道,“難怪,堂堂聖人,喪膽如斯,只敢以一點投影現身。”
柳毅老丈說道:“是天。不是所謂天闕,是天道。”
“什麼是天道?”
“就是規則,是定律,是常量,是一把鎖。”夏建白悲傷說道。
“它有鑰匙嗎?”
“應該有。”
周虞遺憾說道:“你說應該有,那麼就是還沒找到。沒有人找到,蒼梧也沒找到,所以不是蒼梧之鑰……
哦,十幾年前,九嶷山中出現一座門,於是強者雲集,發生過一場大戰,
那是什麼門?
蒼梧之鑰能開的就是那座門嗎?
有人進去過嗎?
裡面有什麼?”
“我不知道。”夏建白說道,“我不夠資格。”
“那老丈知道嗎?”
周虞又問道。
柳毅搖頭說道:“老夫不是蒼梧的人,當然不知道。”
“走了。”
周虞擺擺手,準備離去。
夏建白喊道:“周虞,商量個事行不行?”
“你夢還沒醒?”周虞冷謔說道,“流白千劍你想拿回去?神經病,送出來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沒想過會再苟一波,之前活膩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這回續命,用的是帝武丁的‘名’,那是老子給你的!”
周虞來見夏建白,首要目的當然是取回照膽劍,照膽中帝武丁的“名”已被夏建白使用,再續一波命,
“說起來,你送東西不配套,真的是狗,那一千枚劍丸呢?”
夏建白惱火說道:“本來起碼能分你點,誰讓你不聽我的話?
媽的,你以為你們回來的途中,我憑什麼能登入到那隻貓身上,幫助那隻貓熊打掉那根針,給冥國神主爭取到一息機會,一舉得手,保你們歸來?
老子的劍丸,全他媽燃燒在那一下了!”
“原來是這樣……”
周虞可憐地看著夏建白,
“從我的專業角度來看,收集癖是一種心理疾病,這大概才是你只給我流白千劍卻不給我配套的一千枚劍丸的原因,因為那是你苦心千年收集,一旦失去,你的心理將會崩潰……
也就是說,現在的你,心態早就崩了?”
夏建白難過地點頭。
周虞哈哈大笑,
起身,負手御劍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