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她嚼了嚼,微笑點頭。
“真的嗎?那喝點剛榨的果汁,小心別噎到。”
“唔……”她接過他遞來的玻璃杯,小啜一口。
若不是她已經認識他十載有餘,她肯定會懷疑果汁裡下有慢性毒藥,而他打算以男色謀財害命。
她命令自己壓下滿腔的疑惑,盡情享受這種由只圍一條圍裙,上空裸露的“猛男”服侍早餐。
“修身養性”、“不疾不徐”,也是她目前重要的人生課題。她性子太急,醫生說,輕微的胃炎也可能因此轉成胃潰瘍。
“想不想去哪裡走走?我陪你去。”他現在只想陪她,無論天涯海角。
“不想。”她撥著盤中的蔬菜。
“好……那在家休息,你的氣色很差,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他擔心地望著她,也明顯感覺她的疏離。
“沒事,只是吃不下了。”她推開盤子,盤子裡還剩下一些色拉和生菜。
“吃不下沒關係,不要勉強,我吃。”他將她的盤子移向自己,津津有味地品嚐她的“剩菜”。
梁鏡璇忍不住撫額暗笑,她一定要忍住,看看他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還是,她這次的離家出走真的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莫禮說過,若不是什麼重大刺激,男人是絕對安於現狀的動物,不會轉性的。
她沒忘了他說過讓她跟他走,她當時的回答是把他臭罵一頓。如果,他真的變了,會因此留在臺灣嗎?為了她。
“鏡璇……你要不要再回醫院檢查一下,醫生說你硬要出院,還有幾項檢測沒完成。”
“嗯……我想先去燙個頭髮,做個臉,明天再去吧!”在山上住了一星期,因為太生氣了,什麼保養品都忘了帶,現在面板乾燥又冒出細紋,她得先整頓自己,再重新出發。
“我陪你去。”
“燙頭髮要好幾個鐘頭。”她懷疑他待得住。
“沒關係,我喜歡陪著你。”他一直記著她說過的話,想起她當時失控的表情,他就覺得很痛,心疼她壓抑了這麼多年。
“你喜歡跟就跟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回房換衣服。
梁鏡璇沒開車到她已經做了五、六年頭髮的設計師那裡,反而是搭電梯到一樓,走出大廳,往大樓兩側張望,找了一間雖不很高階,但也不像家庭美容院那樣兩光的髮廊。
要改變,就改變個徹底。
“我要燙直。”她對設計師說。
藍宇光坐在髮廊牆邊的沙發上翻雜誌,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從他認識她開始,沒見過她直髮,她總是說直髮太單調,也太保守,跟她個性不合。
不過,他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他一向尊重每個人的想法,現在,除了她的健康、只要她不失蹤,他通通沒意見,所以,低頭繼續看雜誌。
女人燙頭髮的確很花時間。
藍宇光已經把手邊的八卦週刊都翻爛了,屁股也坐麻了,開始像蟲一樣蠕動。
“坐不住你就先走。”梁鏡璇從鏡子裡看見他的坐立難安。
“不會——怎麼會。”他趕緊將臉埋進雜誌裡,集中注意力研究某某集團老闆與女明星的八卦。
“你男朋友真好,很少有男人願意等女朋友燙頭髮,光洗個頭的時間就很不耐煩了。”設計師用羨慕的口吻對梁鏡璇說
“那是因罵他一年只能陪我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梁鏡璇微笑說。“不過,我們女人也不一定做什麼都要男朋友陪,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樂趣。”
“是啊,跟女性朋友逛街就此跟男朋友逛街開心多了。”設計師附和。
唰——藍宇光背脊一涼,她這些話好“殺”,佈滿了抱怨與危機,的確,他在臺灣的時間很少,就算回來,陪她的時間也不多。
他會的,會將過去那麼多年的空白,補回來。
這時,梁鏡璇的手機響起,是公司電話,她猶豫著要不要接。
鈴聲持續響著,設計師停下手邊動作,等她。
她按下接聽,是鍾嘉慧。
“你好……嗯……唔,好,那約下午兩點半,就在公司附近那間‘西雅圖’,嗯,見面再聊。”
結束通話,藍宇光急問:“誰啊?誰又來吵你?”他們明明都已經協議好,誰都不準再跟她提有關公司的事。
“嘉慧。”她回答時瞄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從頭皮涼到腳底。
老實說,藍宇光到現在還是搞不懂梁鏡璇這次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