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荒而逃。。。
遠處一個山丘上,勇武的李九成立馬山頭,看著奔潰中自相踐踏的標營兵哈哈大笑道:“砍瓜切菜爾。”
孔有德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不同,李九成打仗畢竟比他厲害,李九成早早估計到濟南會出兵,派出哨馬裝成難民哨探西邊和南邊,真的發現了山東軍,然後他帶著騎兵一次奔襲,便將山東標營擊潰。
李九成一臉不屑狀,“孔兄,山東兵便只是如此罷了,遠不如咱們遼民,便是那文登營,我看也是徒有虛名,幾次戰功或許都是假首級,朝廷掩人耳目而已。本官倒真想跟陳新過過招。”
孔有德連忙搖手道:“使不得,你打老仗的人,兵強不強,你看一眼便知,關朝廷何事,那文登營的主意,你可打不得,至少我絕不同意。”
李九成不滿的哼了一聲,抽出自己的狼牙棒大喝道:“跟老子殺光山東兵。殺啊!”,說罷一夾馬腹,追著山東兵的尾巴直殺過去。。。
陵縣城外,一面飛虎軍旗在發黑的斷壁殘垣之間經過,前後是安靜行軍的大隊人馬,路邊滿是失去家園的當地居民,兩眼無神的在地上呆坐,等看到有明軍前來,紛紛驚慌的逃進了殘留的屋舍之後,官道上便只剩下文登營。
陳新帶著親衛隊在北城門處拐彎往城裡走去,城門洞開,裡面的百姓一看是軍隊,也是一鬨而散,城中房屋密集,孔部撤退時的一把火讓大半房屋燒燬了。
路邊留著一些無人收拾的屍體,都是些沒有親友的人,朱國斌策馬趕上幾步,對陳新低聲道:“大人,要不要讓士兵掩埋屍首?”
陳新頓了一下才道:“你是行軍指揮官,你自己決定。”
朱國斌往周圍看一眼,估算了一下工作量道:“那下官讓戰兵城外紮營休息,輔兵立營完才去幫著掩埋,只埋北門附近的,輔兵也需要休息。”
陳新鼓勵的點點頭道,“那便按你想的做。”
朱國斌答應一聲,回頭向參謀吩咐,陳新對朱國斌的安排比較滿意,他手下人以前大多都是莽夫一個,沒有任何軍事指揮基礎,尤其缺乏的是決斷能力,所以他這次放手讓朱國斌指揮,即便有時覺得稍有不妥,也只是記錄下來,打算迴文登後再和朱國斌探討。
朱國斌去了安排紮營和放手,陳新繼續向前,抓來一名百姓問明道路,在衛隊簇擁下來到陵縣原來的縣衙,這裡同樣被點了一把火,但後面的住所沒被燒燬,他跨過垮塌的大門進入後進。
陳新帶著海狗子等人在宅院內走了一圈,各個屋子裡面一片狼藉,傢俱櫃子倒滿一地,迴廊下的地面上仍有發黑的血跡,花園中卻多了幾處墳包。
親衛從東廂一間屋子裡面拖出一個僕人模樣的人,帶到陳新身後,陳新轉頭對他問道:“知縣人呢?”
那個百姓不知道這些兵是不是又是亂兵,已經嚇得小便失禁,他牙關打顫,發出格格的聲音。
陳新不耐煩的叫道:“趙宣,安撫他一下,讓他好好搭話。”
這次的副總訓導官趙宣應命出來,拉過那個百姓到一邊,語氣柔和的低聲解說,表示自己這夥人不是亂兵,是文明之師威武之師,讓那百姓只管搭話,最後還在軍需官那裡臨時拿了二兩銀子給那百姓。
那人心神定下來,低聲回答道:“知縣大人全家都已經被殺了,幾個逃了xing命的家僕回來把他屍首運出城去了,大夥擔心亂兵又回來,不願在城裡久待,剩下的屍體都匆匆埋在院子裡了。”
陳新聽完沒有說話,他們從吳縣一路過來,凡有市鎮的地方都被搶掠後焚燒,冬天失去住所,對很多人意味著死亡,孔有德的亂兵形成了一股新的流民cháo,他們的流向主要是德州府和濟南。沿途的流言很多,有說陵縣昌邑十室九空的,有說知縣投降的,不一而足。
所以陳新一到城外便趕來縣衙,誰知知縣真死了,李九成幹得也挺絕,就憑他敢殺文官,便是沒打算給自己留退路。
陳新在院子裡面走了一圈,知道也打聽不到什麼東西,打算回軍營休整,朱國斌卻急急忙忙的衝進來大喊道:“大人,有欽差到來宣旨,已經尋過來了,說話就到。”
陳新愣了一下,這個欽差膽子還挺大,居然敢此時來前線,連忙吩咐左右擺好香案,還好這些東西縣衙裡面都有,也沒有人會去搶,一群親衛在各屋子七手八腳一通亂翻,很快擺好了香案。
剛剛弄好,一名戴著烏紗的少年宦官就出現在門口,他一看眾人站的位置,便徑直過來對陳新問道:“這位便是陳將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