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拿定主意,策馬跑到譚申旁邊,指著建奴掩護步兵西側側翼的一隊騎兵,對譚申大聲道:“騎兵輪流出擊,每組兩個局,剩下一個局交給我作為預備隊。這股騎兵要掩護步甲側翼,他們不能躲遠,待敵接近到兩百步的時候,他們能躲避的時間就很短,你立即開始衝擊。”
譚申問道:“要是他們真躲開呢?”
“躲開你就衝擊建奴步陣側翼,讓馬刀騎兵用短銃搔擾,或是直入步陣之後,擾亂他們軍心。若是建奴騎兵對沖,你一直衝到對面山丘下,衝擊完向西脫離,即便遇到截擊也不得反擊接戰,無論傷亡多少,只管逃回;其他兩組負責接應,只要其他後金後陣騎兵企圖糾纏,位置合適的組便側擊那些建奴。第一組返回後,換一組再衝擊建奴側翼位置。”
譚申答應一聲,他也被後金的遊走弄得十分焦慮,他手下的騎兵訓練不足,兩百步衝鋒都只能算剛剛合格,混戰絕不是建奴對手。
譚申親自沿著陣線跑過,對各局百總傳令,最左側三個局的騎兵越出陣線,第一組由譚申親自率領,第二組則由騎營的副營官率領。
朱國斌迅速策馬跑回步兵最西側,看到了騎馬亂跑的鐘老四,對鍾老四大喊道:“給我調一隊分遣隊。”
鍾老四張口就道:“步陣都拉平了,分遣隊就是預備隊,我沒有多餘的……”
“執行!”
“老……是。”鍾老四被幾次打壓,而且他一直對朱國斌有些敬畏,焉下來接受了命令,將第四連的五十名刺刀燧發槍兵交給了朱國斌。
朱國斌親自領著這些人去了騎陣,將他們分為兩組安插在騎兵之間,作為騎兵的遠端火力輸出,用於掩護騎兵的重組,這個戰法也是鍾老四總結的,但是鍾老四現在是不願意交人的。按朱國斌的想法,最好能多一些分遣隊,但現在步兵的壓力也很大,他只能調動了一個分遣隊。
朱國斌帶著最後一個騎兵局,留在騎兵和步兵交接的地方,朱國斌平靜的看了看建奴陣線,步兵約一千四百,步兵後面有一些督戰的白甲兵,騎兵七八百,總人數稍稍佔優,多爾袞的主力都在這裡了。
河邊的步陣拉開後,幾十名特勤隊到了步陣後的千總旗下擔當預備隊,另外還有騎馬步兵的半數輔兵也臨時充當了預備隊,另外一半輔兵則在復州河東岸看管馬匹,按照陳新的原則,連鴛鴦陣的火兵都要練習作戰,所以這些輔兵同樣如此,他們一半使用刀棍,一半用燧發槍,列了兩個六十人的小陣,雖然他們戰力不比正兵,在嚴酷軍律約束下也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朱國斌朝著東邊和南邊望了一下,只要那兩支援兵到達,多爾袞就在劫難逃。
這時步陣傳來兩聲炮響,交戰開始了……
建奴步兵進入一里,兩門四磅炮同時發出怒吼,兩枚鐵彈衝出炮口,帶著淡淡的白色尾跡砸向建奴陣線,兩枚鐵彈轟然砸在建奴陣前幾十步,濺起大團的土屑泥草,一枚鐵球跳動一下向前竄出,在離建奴陣線二十步外停頓下來。
兩個炮組迅速完成整裝彈裝填,保持著炮口高度,待建奴陣線接近剛才的命中點,兩炮同時點火,這次有一枚鐵彈擊中建奴佇列,關大弟能看到幾個後金兵被掀翻,炮彈帶起了一片亂飛的兵刃和殘肢。
後勁陣線出現一個小小缺口,很快就有後面的步甲填滿,陣線依舊堅定的前進。
兩個炮組的炮長大聲下令,幾名炮手配合嫻熟,一邊調整射角一邊持續射擊,保持著每分鐘一發的速度,後金佇列不時被命中,但三斤實心彈的威力還不足以動搖他們的決心,戰線每次出現破損,就有後面的人上來補齊。
“真來拼命的。”關大弟看到敵人的堅定表現,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心跳開始加速,他已經在金州寫好遺書,如果戰死的話,他決定用退養金的分紅定養了一個孤兒,雖然他有個弟弟,但他更希望有個自己的子嗣,哪怕是名義上的。
淡淡的硝煙味瀰漫在陣線上,關大弟心中很希望這種炮越多越好,最好是擺上一整排幾十門,用一輪恐怖的散彈齊射把對面消滅光。
兩門四磅炮的射速在逐漸加快,大概炮長也明白建奴會急速接近,給他們轟擊的時間不多。距離越近命中率便越高,第五輪炮擊兩發全中,兩百多步外的慘叫聲依稀可聞,打出的缺口很快又被填平,地上的屍體很快被人牆遮擋。
建奴一往無前的氣勢讓前排看見計程車兵有些震驚,千總部訓導官趙宣的聲音適時響起,“第四營計程車兵們,登州鎮是天下最強的軍鎮,第四營是登州鎮最強的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