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節。及王莽篡位,□冠帶,絕交宦。建武中,徵到尚書,拜稱名,不稱臣。有司問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諸侯有所不友。”'一'司徒侯霸讓位於霸。閻陽毀之曰:“太原俗黨,儒仲頗有其風。”
遂止。'二'以病歸。隱居守志,茅屋蓬戶。連徵不至,以壽終。
注'一'禮記曰:“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
注'二'皇甫謐高士傳曰“故梁令閻陽”也。前書曰:“太原多晉公族子孫,以詐力相傾,矜誇功名,報仇過直。漢興,號為難化,常擇嚴猛將,或任殺伐為威。
父兄被誅,子弟怨憤,至告訐刺史、二千石。”
嚴光字子陵,一名遵,會稽餘姚人也。少有高名,與光武同遊學。及光武即位,乃變名姓,隱身不見。帝思其賢,乃令以物色訪之。'一'後齊國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釣澤中。”帝疑其光,乃備安車玄纁,遣使聘之。三反而後至。舍於北軍,給黙褥,太官朝夕進膳。
注'一'以其形貌求之。
司徒侯霸與光素舊,遣使奉書。'一'使人因謂光曰:“公聞先生至,區區欲即詣造,迫於典司,是以不獲。願因日暮,自屈語言。”光不荅,乃投札與之,口授曰:“君房足下:位至鼎足,甚善。懷仁輔義天下悅,阿諛順旨要領絕。”霸得書,封奏之。帝笑曰:“狂奴故態也。”車駕即日幸其館。光臥不起,帝即其臥所,撫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為理邪?”光又眠不應,良久,乃張目熟視,曰:“昔唐堯著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邪?”於是升輿嘆息而去。
注'一'皇甫謐高士傳曰:“霸使西曹屬侯子道奉書,光不起,於黙上箕踞抱膝發書讀訖,問子道曰:‘君房素痴,今為三公,寧小差否?’子道曰:‘位已鼎足,不痴也。’光曰:‘遣卿來何言?’子道傳霸言。光曰:‘卿言不痴,是非痴語也?天子徵我三乃來。人主尚不見,當見人臣乎?’子道求報。光曰:‘我手不能書。’乃口授之。使者嫌少,可更足。光曰:‘買菜乎?求益也?’”復引光入,論道舊故,相對累日。帝從容問光曰:“朕何如昔時?”對曰:“陛下差增於往。”因共偃臥,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坐甚急。
帝笑曰:“朕故人嚴子陵共臥耳。”
除為諫議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一'後人名其釣處為嚴陵瀨焉。'二'建武十七年,復特徵,不至。年八十,終於家。帝傷惜之,詔下郡縣賜錢百萬、谷千斛。
注'一'今杭州富陽縣也。本漢富春縣,避晉簡文帝鄭太后諱,改曰富陽。
注'二'顧野王輿地志曰“七里瀨在東陽江下,與嚴陵瀨相接,有嚴山。桐廬縣南有嚴子陵漁釣處,今山邊有石,上平,可坐十人,臨水,名為嚴陵釣□”也。
井丹字大春,扶風郿人也。少受業太學,通五經,善談論,故京師為之語曰:“五經紛綸井大春。”'一'性清高,未嘗修刺候人。
注'一'紛綸猶浩博也。
建武末,沛王輔等五王居北宮,皆好賓客,更遣請丹,不能致。信陽侯陰就,光烈皇后弟也,以外戚貴盛,乃詭說五王,求錢千萬,約能致丹,而別使人要劫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為設麥飯鰃葉之食,丹推去之,曰:“以君侯能供甘旨,故來相過,何其薄乎?”更置盛饌,乃食。及就起,左右進輦。丹笑曰:
“吾聞桀駕人車,豈此邪?”'一'坐中皆失色。就不得已而令去輦。自是隱閉不關人事,以壽終。
注'一'帝王紀曰:“桀以人駕車。”
梁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也。父讓,王莽時為城門校尉,封修遠伯,使奉少昊後,寓於北地而卒。'一'鴻時尚幼,以遭亂世,因卷席而葬。
注'一'前書莽改允吾為修遠。少昊,金天氏之號,次黃帝者。北地,今寧州也。
後受業太學,家貧而尚節介,博覽無不通,而不為章句。學畢,乃牧豕於上林苑中。曾誤遺火延及它舍,鴻乃尋訪燒者,問所去失,'一'悉以豕償之。其主猶以為少。鴻曰:“無它財,願以身居作。”主人許之。因為執勤,不懈朝夕。
鄰家耆老見鴻非恆人,乃共責讓主人,而稱鴻長者。於是始敬異焉,悉還其豕。鴻不受而去,歸鄉里。
注'一'去,亡也。
埶家慕其高節,多欲女之,'一'鴻並絕不娶。同縣孟氏有女,狀肥醜而黑,力舉石臼,擇對不嫁,至年三十。父母問其故。女曰:“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