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楊子榮、馬保軍的掩護部隊讓過了小分隊,他們倆又在後頭喳咕了一陣,又彎腰在擺弄什麼東西,然後才趕上小分隊。
原來他倆捆了兩束手榴彈,每束八個,下在要道的兩旁,中間用一條鐵絲連著,鐵絲的兩端是拴在手榴彈的弦上。馬希山的馬蹄正掛上了鐵絲,因而把匪徒的隊伍截斷炸爛了。
“想辦法呀!這可怎麼辦哪!喝西北風嗎?”十幾個女人涕一把,淚一行,在向她們的幾個主子訴苦。
“到哪去呀!這可活不了啦!”
“哭你媽的吊。”馬希山一蹦跳起來,朝著那群老少娘們一陣臭罵。眼睛血紅,連仁丹鬍子都翹的老高。可是為了安定匪徒們的情緒,一轉眼又變得溫和了。轉頭向垂頭喪氣的匪徒們哭喪著臉說:“弟兄們!我們要從死裡求生,你們在偽滿都當過警官,現在又是國軍的官員,是共軍和窮棒子的仇敵,被共軍捉到,被窮棒子捉到,不是抽筋剝皮,就是活埋……”
“這我們都知道。事到如今,怎麼辦吧?司令!”
馬希山又捋了一下仁丹鬍子,剛要開口,卻被侯殿坤接過去:“怎麼辦?只有幹到底!報告諸位一個好訊息,昨天剛來的電報說:國軍已拿下陶來昭啦!幾天就到哈爾濱。蔣總裁又從葫蘆島運來大批坦克、大炮,支援杜司令長官,美國軍事顧問團也已經到了瀋陽,共軍眼看就完蛋。還有,整個哈爾濱也用不了一個原子彈,牡丹江連半拉都用不上,就可以全給翻過來。”侯殿坤神氣十足地晃了晃腦袋,接著又說:
“到那時,我們捉共軍就像捉小雞一樣,一個一個地掐死!”他手一比劃,嘴一閉,活像馬上就可辦到一樣。
謝文東也插嘴道:“是呀!弟兄們!不受苦中苦,難為人上人,今天的苦,就是將來的甜,誰能熬過苦,誰就能升官發財。”
李德林還是垂頭喪氣,哭喪著臉一聲不響。
“我們現在沒吃的,肚子餓怎麼辦?”匪徒們冷淡地瞅著匪首們。
馬希山眼向山坡下一撇道:“沒吃的!老天爺餓不死睜眼的野雞和四條腿的狼,剛才下面死的些馬,還不能吃?”
話剛說完,群匪徒哄的一聲,各人拔出匕首,湧向半山的死馬,各拿一塊血淋淋的馬肉,圍在似盡未盡的火堆旁,撥弄著炭火燒起來。馬希山不停地各處走著,苦思著他的計謀。
在匪徒爭鬧聲中,他又大吼一聲:“弟兄們吃飽再幹!我馬某不消滅這股共軍,誓不為人!”
然後握著拳頭,點著頭道,“我量這小股共軍去之不遠,咱們攆著他的腳印,窮追到底。看看他兩條腿快,還是咱們四條腿快。嗯!”最後還自信的把拳頭向空一揮,點著頭,*我量他跑不遠,難逃出我馬某之手。“
“對!弟兄們!”侯殿坤掛著一副哭笑的臉神,踏著一塊大石頭說,“猛虎捕食衝三衝,我們兩衝未成功,吃飽了,再來第三衝,打他個疲腿餓肚子走不動。我想共軍的腿不是鐵打的,咱們再來他個猛虎回頭衝。”侯匪這個創造性的詞句,小分隊此刻正在給他實踐著。
二十四小時以前,小分隊滑下山來,順著原路,順坡而下,夜間滑行,當然是賽虎領路。連連晝夜的行動,戰士們已是十分疲憊了,時常有因為打盹而被摔倒,滾了雪球,有的撞在大樹上,可是一滾雪球,一碰大樹,瞌睡馬上就沒了。
欒超家發現了這一點便又活躍了起來,從前頭跑到後頭喊道:“誰有瞌睡病?不用找白茹,大樹是治瞌睡病的大夫,碰兩碰保險解決問題。”
引起戰士們的一陣笑聲後,行進的速度加快了。
天亮時還沒有到達預定地點,在大甸子東北的山崗上,已看到了匪徒們的騎兵在大甸子裡,向大鍋盔回竄。後面是步兵,瀝瀝拉拉,隊不成隊,伍不成伍。
戰士們馬上來了精神,雖然每個人的臉上因為連夜飛襲都好像瘦了許多,可是現在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疲勞來,他們紛紛地嚷道:“二○三首長,好機會,幹他個埋伏吧!趁熱乎!”
少劍波搖搖頭微笑道:“別忙!”隨即拿過望遠鏡,從匪徒的前衛,慢慢移動著他的鏡頭,嘴裡低聲地數著:“一二三……”
在少劍波數到一百二十的時候,楊子榮早已數完,摸了一下他的鬍鬚,咧著嘴笑嘻嘻地向劍波道:“二○三首長!一共是二百五十七。”
少劍波道:“子榮同志!你有什麼判斷?”
楊子榮道:“匪徒們一定是沒撲著我們,又追,又沒追著我們。發現我們向大鍋盔來了,怕毀他們的巢穴,所以就連夜返回